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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娜快人快语,话已出口,难再收回。
眼看着曹秋石那一张脸越来越难看,她也后悔自己光顾实话实说,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
她想安慰他,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怕说出来反而起反作用。
所以,她干脆选择闭嘴,什么也不再说。
就这样,两人沉默无语了好一会儿,曹秋石才慢慢清醒过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己的诗存在问题,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掩饰是掩饰不了的。
嘴上让人实话实说,别人指出问题来,自己还受不了,何时自己变得这么没有气量了?不能正视自己的缺点和错误,以后又怎能提高、怎能再进步?
看来,这段时间自己真有些飘了啊!
光注重写作技巧,推敲词句,却忽略了立意的高远和深度挖掘,审美趋向和趣味也变了,情绪化,小众化明显,已和现实有了某种程度的脱节。
苏娜的话应当引起自己足够的重视和警惕,应当为自己敲响警钟。
古代有一字师,而今天,苏娜这一番话,犹如一记重槌将曹秋石给敲醒,又好似醍醐灌顶一般,让他得以猛然省悟,体察自身。
苏娜,当得起自己的老师了!
曹秋石从来都不是一个刻板拘泥、拖泥带水的人。
一念及此,他不再犹豫,霍然起身。
“你,你……没事吧?”
在苏娜惊疑目光的注视下,他掸了掸自己的衣角,对着苏娜郑重地鞠了一躬,表情严肃的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谢谢你,苏娜老师,今天学生我受教了。”
苏娜被他这种反常的举动给弄得吃了一惊,也条件反射般地跳起身来,躲到一旁。
然后,她像受惊的小鸟一般,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连声道:“哎哎,别价。
曹秋石,是不是我说话太重,让你精神受刺激了?你千万别介意,我不过就是胡乱说着玩的,别当真哈。”
“苏娜,我不是受刺激了,而是受触动了。
你的这一番话,使我更清醒地看清了我自己。”
曹秋石的内心尽管还有些抗拒、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这样的话,你说我是不是应当好好的谢谢你,喊你一声老师?”
“噢,原来如彼呀,枉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哈哈,哈哈哈!”
苏娜惊魂稍定,轻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又开起了玩笑,调皮的说:“唔,既然是这样,那我功不可没。
刚才你喊我没听清楚,来,再喊一声老师我听听。”
可这一回,他却没有如她所愿。
见他样子有些尴尬,不愿张口喊,苏娜也不忍再难为他,而是岔开了话题:“哎,曹秋石,问你个问题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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