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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造孽呐,这两个小娃娃连话都还不会说,苏明珰这小姑娘也是小小可可的,跟自家音音十六岁时一样招人疼,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当真下不去手。
不,不行,必须杀!
西门太太赶紧给自己打气,死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家音音目光落在两个小人儿身上,突然发现娃娃的两条小短腿冻在硬邦邦的棉裤里时,天下当妈的有通病,见不得小孩子遭罪,脱口便道:糟糕!
要冻坏!
姑娘,快找件干棉裤。
苏明珰端着水盆过来了,赧颜说没棉裤。
她缺乏生活经验,正好遇到了可以讨教的人,赶忙问道:婶儿,您看这样湿穿着凑合个把钟头应该没事吧,等姨娘回来她应该有法子。
你姨娘个把钟头准能回来?
苏明珰一愣,转而摇头:不好说。
那这样。
西门太太麻利地指挥起来,把湿的脱下来,把他俩裹进被窝,棉裤搭到煤炉旁边烤着。
说完有点愣神,方才发觉自己昏了头,来杀人的,管他小孩冻坏不冻坏!
棉裤褪下来,小孩不哭了。
西门太太的脑子也清明了一些,这时小娃的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搭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冰凉,小小的,火柴盒一般大西门太太的心软得无法呼吸。
苏明珰一面把弟妹裹进自己的棉被里,一面逗:这就不哭了吧,真乖,等姐赚了钱,咱买八十条棉裤,穿一条扔一条!
婶儿,还得劳您驾,帮我再拦着点他俩,我去生火,马上就好!
她哪里能马上生好,头发都差点烧着,煤炉还是冷铁疙瘩。
凤凰变成鸡半年了,就生过一回炉子,侥幸生着了,这次再生竟全没那么容易,手上脸上到处弄得一团一团的煤黑,着急的不得了。
西门太太无奈,说:你来拦着孩子,我生吧!
生着火,扫了地,把棉裤烤上,杀人的那点子勇气是再没有了的。
她总算明白女儿为何一直没杀成了。
根本下不去手!
她端着水盆回家了,疲惫不堪,关上门的一瞬,浑身像被抽了骨头,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发起呆。
杀人这样难,可怎生是好呢?
女儿为何不让那个人代劳呢?
那个人,那种职业,在一般人眼中与盖世太保无异,杀人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他能为了女儿倾其所有,怎么在杀明珰这件事上却袖手旁观呢?
看来,女儿还是对自己有所隐瞒!
*
吴问雄正在蹙眉看月份牌,今天已经是新历3月8号了,时间过得飞快,案子却毫无进展,正在郁闷间,有个特派员推门进来了,关门前阴沉地往外面走廊两边扫了两眼,才放心说话。
老吴,你跟戈亚民有旧?
吴问雄说:我和他都是黄埔12期的,怎么了?
来人往椅子上坐下。
说说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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