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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梁珂说卫泠仍和他上大学那会儿一样。
卫泠读小学高年级,人比较害羞,班里女孩儿把他往弟弟妹妹教室里拽,一双耳朵涨地通红,直摇头,“不去不去,放开我。”
一直到康梁河坝读中学,人也如此,只是面上不显,沉默话少,但要有人真找他什么事儿,说话结结巴巴,“呃,你那,那个,给这,这里,做一,一,一条,辅,辅……”
“辅助线是吧?”
人家低着头,瞧弯眼睛。
他梗红了脖子,“嗯”
。
女生在旁盯他们嘻嘻地笑。
卫泠长相俊秀,在一众黑黄面孔里白的像糯米圆儿,不知道的人当他是县城哪个干部工头的儿子。
然而他爹待他真是好。
插秧割稻,砍柴除草,卫泠刚拿着镰刀锄头走到田垄,卫复生躬着腰抬起一张老脸,朝他连连摆手,“走走走,回写作业去,别耽误我功夫。”
这对谭瞭平一些同龄孩子来说,是想也想不到的——他们的父母恨不得一天到晚把他们按在山间,地头。
不过,卫泠能上高中经济班的那个暑假,卫复生出了意外,过身了,以后他真不爱说话,别人问,冷清清回:“不好意思,我有事不方便带你。”
去到大学,他也交到朋友,大多因为教学任务相熟,偶尔聚聚餐,聊毕业,聊政策……也受到老师教授厚爱,在学海遨游,与一众谈笑风生,有那一刻,心里很快活。
那快活在他生活里算是墙岩乍花,以至于比之常人被放大数倍,时间久了,让他恍惚以为,过去了的过去了。
……
谭山雨的同桌是个挺有意思的男生,名字文雅,叫文徽梧,同班里多数同学一样,爸妈都各有公职,因此他数学课上偷吃零食,在旁人眼里,有些不伦不类。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奋笔疾书,滔滔不绝,他凳子拖的离桌子老远,弓着背,脑袋埋在桌兜前面,吃一口脆骨,塞一口辣鱿鱼,下课扔垃圾,桌兜不算整洁,但也干净。
到了练题时段,老师下场转悠,文徽梧警觉性很高,老师还没走近他就擦嘴坐直,戴好眼镜,瞧上屏幕的题,再随手抽出一片纸演稿,非常快地得出结果,如果是选择题,例如向量不等式就只看看,掀掀嘴皮。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坐一起久了,刷题间隙也有一定默契,聊聊刚刚课上老师不经意讲的笑话,物理题什么的,把略显冗长的时间拉短些。
到五月十来号,咸石高叁各班级组织开毕业晚会。
“唱什么?致青春?”
“嗯,同名电影的主题曲”
,谭山雨手不停笔地说,“不过改了歌词,应该很积极正能量。”
一般学校或级里有活动安排,大多提前通知,学生们沉的住气,一边接受任务,一边继续专注课堂,人踏实,并不冲突。
他们班长私下找有才艺的同学预备节目,会乐器舞蹈的班里十之八九,说这是最后一次在这间教室举行的活动,倡议全员参与,谭山雨报到了合唱。
“你参加了吗?”
“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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