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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一身戏子行头,女扮男装的魏九渊刚刚走出太子行宫,就把那套女装奋力从身上扯下来,双臂一震,撕了个粉碎。
“太子也欺人太甚了吧?”
说话的那人身穿淡青圆领纹绘长袍,腰坠玄玉虎佩,手里握着一把铁扇,看打扮倒像是个偏偏公子,无奈一张脸却又黑又丑,生生一个活钟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地判楼楼牧屠六安。
听他恭维,魏九渊也不搭理,翻身上了拴在宫门外的马后,才对屠六安命道:“去你的地判楼!”
“得令!”
不多时,几人已策马来到玄阳城外的一处隐蔽地牢。
坐在太师椅中的魏九渊接过屠六安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品了一口,便放在了桌边,从怀里掏出忘忧散,吸了一口,才觉得爽快。
他一边享受着忘忧散带来的极致而短暂的快活,一边对屠六安招了招手:“把他带来吧,我有话要问。”
“楼主…这…”
屠六安知道魏九渊所说何人,心里默默埋怨着“不是要将他关在地牢里永不见天日吗”
,同时犹豫着抬头去偷看上司的表情,自己却是一脸的为难和恐惧。
待发现魏九渊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后,只得作揖后退一步,对手下命道:“去把那老不死的押来!”
领命的两个手下也皆是一脸为难惊惧,仿佛自己领到了阎罗王发来的催命函一般,又不敢得罪魏九渊,只得哆嗦着下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只听门外哗啦啦声响。
待七八个狱卒各自挺着一竿两米多长的特制铁叉,将那名囚犯叉进来时,方见那个被他们七手八脚,用顶端弯成弧形的铁叉叉远了,一点点挪进来的人身形瘦弱,通身被绑了不下二十根拇指粗细的铁链,耷拉在地上的铁链与青砖碰撞,发出哗哗的声响。
就连双手,也被戴上了一副特制的手套,牢牢绑在胸前。
那人带着一个巨大的铁头罩,整个头罩浑然一体,只在嘴巴处留了一个洞,方便进食。
那人原被关在一只巨大的铁笼里,吃饭时,也是狱卒用铁叉远远把食物挑到他的嘴边。
如今,只有从头罩下来露出来的几缕冰蓝色长发,还能证明他的身份。
“咳…咳咳。”
一阵阵沉重的咳嗽声从头罩后面传来,听起来病得很重,仿佛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可,正是这个病秧子,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活了一年又一年,活成了整个地判楼的梦靥。
虽然看管他的狱卒每次都离得很远,但仍然一个个相继死去,而且七窍流血,死相极惨。
负责看管他的狱卒中,命最硬的也没活过三年。
其实屠六安早就想一把火将他烧死了,无奈魏九渊不肯。
见到那人,一向冷傲的魏九渊也不禁微微坐直了身体,待他被众人押到大厅当中时,连忙摆了摆手让狱卒们停下,把他牢牢抵在离自己一丈开外的地方。
“咳咳……咳。”
那人还在咳嗽着,整个人颤颤巍巍,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倒是应了他的名字苏弱柳。
“弱柳先生别来无恙啊?”
魏九渊站起身来,却又不敢向前,摩挲着手中的盖碗讪笑道。
那人歪了歪脑袋,待听清了对方的话后,大笑几声,就连笑声也跟咳嗽声并无二致——“咳咳咳,咳咳咳咳”
,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你魏九渊魏大阉人不死,阎王小辈怎么敢收我?”
也不怪苏弱柳语言乖张,竟不把阎王放在眼里,若论取人性命的手段,恐怕阎罗王也无法望其项背。
当年,若不是中了十三楼的圈套,掉进陷阱里的他,被人用一张大网网了起来,区区几十个十三楼的走狗,早就被他毒翻了。
他从小毒里泡大,如今,不但百毒不侵,连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已变得剧毒无比。
“哈哈哈,弱柳先生还是这般好魄力,其实魏某人今天找你也无他事,只是借你身上件东西用一用。”
“咳咳咳,好啊,莫说魏大人想借一件,就是十件八件,无论心肝脾胃,只要你敢来取,我自慷慨相赠。”
苏弱柳大笑着,他认定了就算魏九渊武功再高,也不敢靠近他三步以内。
“那就这样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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