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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但自卑的人说自己相貌丑陋,是因为心里真的这样认为;但明知自己漂亮却非说丑陋的人,排除谦虚的情况,那就是又假又装又虚伪。
白昙自认是个诚实的人,不想说虚伪的话。
尽管昨晚只是短暂地偏离轨道,但他也很难就像抠掉一块拼图那样,简单地把昨晚那段时光从他的人生中抹去。
所以的确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白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否则在秦涵的直视下,他不应该感到心虚,更不应该直接回避问题。
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白昙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会议内容,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写下毫不连贯的词语,心想或许在他心里竖起的铜墙铁壁并没有他想象当中那样坚固,而他也不适合“传说中的一夜情”
,偶尔放纵之后还能毫不留恋地拍屁股走人。
突然,白昙的脚尖被撞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接着就见坐在他对面的崔灼正歪起脑袋看他,眼神里带着询问和提醒:你在干吗?专心开会。
打好的领带还是被拉松了,不过和之前相比已有七分收敛,至少还能看出结的形状。
崔灼歪头的样子懒散又不羁,一副谁都管不住他的模样,说白昙不认真开会,明明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白昙不由得想起昨晚两人的默契——他装睡,崔灼任由他装,又想起崔灼温热的胸膛和浓烈的气息,再看看四周,所有人都在认真开会,就他在想旖旎之事,这让他莫名感到一股难为情,却又生出了无法言说的隐秘的禁忌之感。
所以和“坏孩子”
混在一起就是这样,好学生都会被带得上课开小差。
“老师”
和“同学”
都在认真探讨问题,白昙却被崔灼扰得思绪杂乱,没法专心。
白昙也不知道秦涵讲到了哪里,这当然得怪在崔灼头上。
他干脆也不记了,躲着秦涵的视线,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猪头。
这猪头姓崔。
“圣诞节的装饰不要太夸张,今天就到这。”
早会结束,秦涵站起身朝会议室外走去,白昙也不知在磨蹭什么,习惯性地慢了两步,跟在崔灼身边,只是还未等他和崔灼说什么——实际上他也没什么想说的,走在前方的秦涵突然回头叫了一声“小白”
,接着偏了偏头,示意他跟上。
不寻常的气息弥漫四周,今早的一切似乎都偏离了正常轨道。
白昙看了看身旁似乎完全没受到昨晚事情影响的崔灼,已经不想去想心里的不祥来自何处,视死如归地跟去了秦涵的办公室。
“昨晚睡好了吗?”
秦涵拿起喷壶,走到办公室一角给他养的绿植浇水。
白昙目前是躺平摆烂的心态,反倒比先前镇定了许多,说:“睡好了。”
——有崔灼抱着他,又安心又暖和,能睡不好吗?
“我看后面下了好大的雪。”
秦涵看了看白昙,说,“你昨天好像穿得不多。”
白昙回道:“开车不冷。”
——那可不,大衣里就一件卫衣,要不是崔灼把他带回来,估计就冻死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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