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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想着带鱼出水的法子,片刻后,谢清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王爷,这潭底不仅有砂砾,还有泥,我们可以用泥造养鱼的容器。”
萧沉靖心有忧虑:“但泥胚经高温烧制成陶瓷,才能遇水不化,若只用泥土捏成容器,里面盛水后,过不了多久便会融化。”
“我幼年在谢府时,见过厨娘用竹筛淘米,米中尘土融化后,会被筛子沥出,但米中多有细沙,有时候细沙堵塞筛子,会让淘米水漏不下去,那些筛子有空,细沙是流动之物,但这两样凑到一起,竟成了能盛水不漏的东西。”
萧沉靖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没有竹筛,却有比竹筛更细密的东西。”
二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二人脱下已经干了的衣衫,跃入潭底挖了许多泥沙上来,在穿衣服的时候,他们留下了里衣不穿,只穿上中衣和外衫。
他们将两件里衣叠在一起,一人用里衣兜起泥沙,另一人用手掌轻轻拍打泥沙,将里面的水慢慢沥出。
他们吃过银鱼,体温本就比常人略高些,石室中虽然阴冷,但二人交替反复的翻动拍打泥沙,半日之后,那泥沙竟呈现出了半干之态。
谢清啼捏了捏那些不再呈流动之态的泥土,语气轻松的说:“王爷,这泥沙干到如此程度,应该可以捏造出我们想要的容器了。”
萧沉靖将里衣割出两半,拿起一半里衣做衬底,二人一起动手,在里衣上捏出了一个半臂多长的薄薄泥胚。
那做衬底的里衣,尚有一部分留在泥胚之外,谢清啼扯起那部分,将泥胚从外到里包覆了起来。
里衣包上泥胚,那泥胚没塌也没变形,谢清啼道:“王爷,我们这样多做几层,每层都用里衣包覆,等泥胚容器干了之后,就算不会让水一滴不漏,也能让水漏的慢一些。”
萧沉靖赞道:“清啼心思巧,只有清啼,才能想出这般好用的法子。”
这种带着调侃的赞美之言,仿佛是对关系亲密的好友、亲人或者伴侣说的。
此前在京中时,他们就算做着最亲密的事,两颗心之间也隔着断崖绝壁,但自从进入这里后,两颗心之间的断崖绝壁竟开始慢慢消散了。
谢清啼听他称赞,顺着他调侃道:“是王爷手巧,才做出这方方正正大小正好的容器。”
“哈哈哈哈。”
兵败被囚后的五年来,萧沉靖第一次发出这般真心的笑声。
谢清啼被他的笑声感染,也笑了。
方才那泥胚只堆了一层,而最底下这层最重要,若地下这层塌掉,上面的几层也会一起塌掉。
谢清啼将双掌贴在泥胚内外,试图用体温让泥胚干的快一些,二人的心靠的近了,谢清啼对着他时,也比此前在京中更自在些。
心中自在,说话形式也能更随心所欲些,谢清啼对学他那般,将手掌贴在泥胚上的萧沉靖说:“王爷,你用缇敬的身份进入死牢,缇敬是何人,你怎么伪装成他而不被发现的?”
“许多年前,我随父亲收复邺城漠城时,遇到过一个与我生的相似的年轻人,那人就是缇敬。”
萧沉靖说:“他与我生的相似,说话又带着北周口音,手下人以为他是北周潜入邺城的奸细,就把他抓到了我的营帐中,我问过后才发现……”
“发现他不是奸细?”
萧沉靖道:“他不是北周奸细,他母亲是大靖人,而他父亲是北周人,所以他说话才有北周口音。
他父亲病死,母亲又有病在身,生活的很是不易,我看他与我容貌相似,也算有些缘分,就让人赏了他一些银两给母亲看病。
后来邺城被大靖收复,他们不愿留在大靖,就同母亲去投奔了北周京城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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