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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燃心中大惊,她倏地抬眸去看湚离,心下只觉得此人容貌同长野差太多,但是这颗小痣不假,便足够说明面前这个容貌陌生的妖界共主应当就是八荒海的动荡中为救她而殒命的徒儿。
湚离见清燃面色有异,便矮了身子低下头去问道:“怎么?”
清燃摇了摇头,她将手放入湚离手中,拇指轻轻地摩擦了一番那枚红色小痣。
湚离默不作声地偏头看了眼清燃,虽然不明白她这番举动的意义,只当她是紧张便握紧了她的手。
妖界婚礼同人界一般繁琐,不过妖界人不拜天地,湚离天生地长也没有父母,于是三拜仅剩了夫妻对拜。
随后,清燃便在喜房内等到天黑,她手中握着火犀角,心中还未从惊骇中缓过来,片刻后她还是将火犀角放在了枕头底下。
清燃无法说服自己去杀一个可能是长野的人。
“听说了吗?尊上新娶的夫人是一位上神。”
“还不是因为尊上威武,打上三十三重天,吓得那群神仙屁滚尿流,快快地送了位上神来求和呢。”
“啊?这上神也太惨了吧,那么多神仙偏偏送了她下来。”
“那又怎样?尊上神勇无比还怕亏待了她不成?神仙有什么好做的,不如当妖怪来得自在。”
“我听闻这位上神跟尊上的心上人依旧很像呢,不会明日还要横着出来吧,那可太吓人了吧。”
清燃并未在意外面的侍女说了什么,她只是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子,女使银峥以为她介意便出门驱赶走了外面闲谈之人。
寝殿的雕花木门被推开,湚离肩披一件黑色狼裘走了进来,他抬手屏退了周围侍奉的女使,才走近喜榻坐在清燃身侧。
清燃想起有关湚离的那些传闻,她不确信湚离是否就是长野,也不确信他是否拥有长野的记忆,又怕他突然发难,所以隐在广袖中的手逐渐凝起了神力,以备不时之需。
“本座前些时日听闻了一些有关上神的事情,不知是真或假。”
清燃听到略微熟悉的声调,立刻散了手上的神力,她微微侧身面向湚离,心中闪过一丝不妙,“妖尊请讲。”
湚离觉得清燃的声音十分动听,像是环佩相鸣之声,清清泠泠的,他起身到桌前倒了两杯酒折了回来,将其中一杯塞到了清燃的手中。
“本座听闻你一直镇压着八荒海,天界为何要送你来?想你之前同徒弟的丑闻,怕不是那群伪君子在羞辱本座?”
清燃捏着酒杯,眸光微暗,想来这人并非长野,若是长野怎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她略显伤心的面上微微蹙眉,“妖尊介意此事?”
湚离却忽略了清燃脸上的异样,他轻笑了一声,“然后本座再同天界开战,这次便不答应他们任何的条件,直到把那些伪君子捻成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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