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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钩铃:“可、可我毕竟……”
慕广寒:“阿铃,一将成名之前,大抵多半都是要吃些亏、要练兵的。”
“别人不说,你就看那西凉王。
也是被练了几次后,才变得这般厉害……”
慕广寒同她说了许多话,才笑笑走了。
那日晴空万丈、万里无云。
李钩铃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无言、久久不能平静。
沈策:“瞧瞧,这古往今来君臣相知,一向是人间佳话。”
李钩铃:“……你是没死成,越发胡说了。”
沈策笑笑:“我沈氏一族多不学无术,但押宝眼光却从来是一等一的好。”
“李将军且看着罢。”
……
慕广寒那日才与李钩铃分开,傅朱赢就带着劝降拓跋星雨的好消息回来了。
青年唇角浅浅扬起一抹笑,毕恭毕敬半跪下,目光所及之处,是慕广寒绷带之下修长的指尖,犹记很久以前,那指尖轻触他,总是沾满药香。
他头顶骄阳,一袭朱红披风如火,抬起眼。
“望舒哥哥,阿赢不辱使命,有没有奖励?”
可尚未等慕广寒回答,他又马上收回灼灼目光,眼神微暗摇了摇头:“不,说笑而已,阿赢不敢。”
“这么些年,望舒哥哥总算又肯理一次阿赢。
阿赢心中已然知足。”
“阿赢如今只有一个愿望。
阻击燕王时,阿赢想要长护望舒哥哥左右,不让你再受一点伤,想望舒哥哥应允,好不好?”
记得以前治疗腿伤时,他总是会委屈巴巴地要奖励。
奖励常常是一颗甜甜的饴糖,他从他掌心吃下去,偷偷舔一口。
只是自打分开,同样的饴糖再在口中化开,就只剩下难熬的苦涩。
从那以后他再未完整吃过一颗糖。
而如今,他已不再会去回想那当年无边苦海之中一丝真实的甜。
这般半跪在月华城主面前小心试探,也很清楚自己这矫揉造作,依恃的绝非是当年的偏宠与疼爱。
不,他如今要展示给月华城主看的,是他的“可用之处”
。
他傅朱赢文可降将武可退敌,远比眼下月华城主身边的这些人都要强大、好用得多。
若他也能如那西凉燕王一般被王侯之家收为养子,早该一飞冲天,而不是委身在随州侯这庸碌之人麾下埋没。
可惜,却是命不好。
自幼流落街头,又被命运狠狠捉弄,临门一脚未能通过月华城主的“试炼”
,失了本该逆天改命的机会。
所幸这么些年过去,月华城主身边,也没一个人肯好好珍惜、爱护他。
之前多年,他死活不肯回头。
如今想必也是心灰意冷、被那些人实在伤得痛了,才愿意再理理他。
傅朱赢庆幸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么些年来,很多当年不懂的事,他已看清了许多。
望舒这人,纵然卑微温柔、屡屡飞蛾扑火,心底始终有一根清醒的底弦崩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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