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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部分妇人终其一生都在独自抵抗的顽症（第1页）

正式商讨试题前的和谐小插曲，一点也没影响这些老头拍桌子唇枪舌战。

温时颜第一次看见平日里寡言儒雅的宋老太医几次激动到站起来反对。

“两小儿急咳，一个面红耳赤，咯血，脉搏紊乱，另一个面色惨白，呼吸微弱，无力昏厥，问，先救谁？为何？”

“一中旬男子肺痨，嘴唇乌黑，身形消瘦，上山挑水途中突发晕厥倒地，问，该如何施救？”

他重复了两人的提议，吹胡子瞪眼道，“今年皇上是下令要改革春考，放宽条件，灵活出题，可也没让你们如此敷衍了事，你们自己听听，这种题目放出去，我们太医院的各位要脸不要？”

温时颜对面的唐太医也争累了，“既如此，宋太医您拟定一个题目提上去便是，何必劳我们休沐之日来此商议？年年吵个没完。”

众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纷纷附和。

宋老太医叹息，看向一直默默倾听的温时颜，“温太医，你有什么想法？”

视线都朝着她聚集过来。

温时颜理了理新官服，站起来行了个礼。

对面的唐太医摆摆手，“温太医不必拘束，年轻人有什么想法就大胆说出来，别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刚才就连汤太医的烂提议都敢拿出来现眼。”

汤太医抹胡子的手一顿，“你个老家伙还有脸编排别人？”

眼看他们又要对骂起来，温时颜赶紧道，“诸位太医都是太医院的肱骨，大家的提议都很好，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见他们都消停下来，温时颜默默捏了一把汗，从他们的言辞间不难听出他们的教条古板，还算活络的两位也被单独拎出来批评。

屋内的木梁散发着腌入味的药香，午后的阳光倾斜，被拦在窗框外。

宋老太医鼓励她，“说说看，叫你来，也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是。”

温时颜咽了咽口水，又拱了拱手，郑重开口，“此题我从很早之前就有了思路，根据我在民间行走一年的偶然所知，原来我们大梁的妇人有约莫三成人常年受此症困扰，她们终其一生都在独自抵抗顽症。”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里咯噔一下，他们面面相觑：

“竟有此事？”

“不曾听闻啊？”

“为何只有妇人会得？什么病啊？”

宋老太医眉毛皱了皱，“温太医，你继续说。”

“是。”

温时颜挺直腰板，“此症乃是妇人产子后，胞宫脱垂。”

众人大骇：

“脱垂？胞……胞宫？！”

“哎呀！”

“啧啧，年纪轻轻，怎么能说出如此妄言……”

温时颜早知他们的反应，摒弃杂音继续道，“没错，是胞宫脱垂，大梁的人家每户少则一两个孩儿，多则五六个，甚至八九个，若这些孩子都来自一个母亲，那这位妇人极有可能会有此病症，据我所知，这些妇人多半会选择用东西塞住会阴处，例如，剥光皮的土豆，圆润的木塞，实非常人所能忍，所以……”

宋老太医脸色极差，他厉声喝止了温时颜往下说。

“温太医，你刚进太医院，有许多事还不懂，我们就当你从没来过这儿，回去吧。”

其他太医也都垂着眉眼，默认当今天没见过她。

温时颜不服地想要争取，“为何？诸位聚集在天子脚下，难道不该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吗？患者众，医者少，女子求医更为艰难，若是太医院肯开先例，外面的医馆也会更重视女子求医，哪怕是少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女子被拒之门外也好啊！”

嘭！

——

面前的长桌被拍得震天响，屋内陷入短暂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