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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柒现今仍不能闻见油腻荤腥气,面对满桌的生肉熟肉,胃部阵阵痉挛,搅得他难受不已。
赵律白离他近,转头时见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不禁担忧道:“砚书,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抱恙?”
柳柒强忍恶心勉力一笑:“臣不及殿下英武,今日在林中待得太久,微感疲乏。”
赵律白道:“无碍就好,用过晚膳你就回房歇着吧。”
柳柒颔首道:“臣领命。”
赵律白对身后的宫婢吩咐道:“柳相爱吃炙鹿肉,替柳相布菜。”
柳柒胃部一紧,却又不得不拿起竹箸将宫婢夹来的炙烤鹿肉一片片吃进肚子里,荤腥入喉,腹部翻江倒海,柳柒屏息压下不适,忍了又忍才没有让自己在席间呕吐出来。
二皇子负伤之事早已传开,此刻借着宴席之便,诸多朝臣相继执杯前来问候,酒气弥漫开来,令柳柒的内息逐渐不稳。
满桌菜肴连半片菜叶都找不见,在吃完第五块鹿肉后,柳柒实难再忍,便以如厕为借口离了席。
天鹿苑行宫有着“小江南”
的别称,亭台楼榭、山环水旋,甚得雅趣。
这个季节正值牡丹盛放,苑内的牡丹丛颜色各异,却都同时竟放,艳冠群芳。
柳柒疾步穿过花丛来到一处僻静角落剧烈地呕吐起来,本该是人间美味的炙鹿肉如今竟成了他的噩梦,连闻上一闻就足够难受好一阵子了,更何况将它们悉数吃进肚子里。
鹿肉的色泽与气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柳柒吐了又吐,腹部几近痉挛。
正这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轻轻触上他的后背,他警惕地回过头,见来者是云时卿,不由吐得更厉害了。
云时卿一边替他抚背顺气一边说道:“晚宴上全是肉食,我就知道你会不舒服。”
柳柒吐完之后嗓子又疼又涩,语调略有些沙哑:“那我是不是应该夸云大人‘未卜先知’啊?”
云时卿谅他此刻不适,便不与他拌嘴,递出一方手绢给他擦拭嘴角的秽物,而后走向不远处的莲池处,折一片荷叶卷成漏斗状,接了半斛清泉水供他漱口。
柳柒坐在石凳上漱了口,缓和良久才逐渐恢复过来。
云时卿不自禁将目光移向他的腹部,腰带之下平坦一片,丝毫不见有怀孕的痕迹。
少顷,柳柒起身欲返回夜宴场地,却在迈步之际被身旁的男子扣住了手腕:“宴席上非酒即肉,你闻着会不舒服的,不如就在这里避一避。”
柳柒挣脱手腕,淡声道:“二殿下还在席间,如今殿下受了伤,恐有诸多不便,我得去看一看。”
云时卿冷哼道:“他受伤了与你何干?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柳柒道:“至少我不会放任他被人欺负、被人算计。”
云时卿眸光翕动,旋即失笑:“柳砚书,你对他可真够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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