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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柒浅浅一笑:“北方草原诸部不合,北狄为求得大邺庇护,愿对大邺永世称臣,和亲以示诚意。
上元节长公主述律蓉蓉入京择夫时挑中了我,迫不得已之下我便撒了这个谎,没想到竟被四散传开,且越传越离谱。”
“述律蓉蓉?”
萧千尘蹙眉,“父亲和二弟三弟常年镇守雁门关,与北狄人打过不少交道。
我上次听三弟说,述律长公主与科沁丹可汗之子有婚约,两人心意相通,成婚在即,她怎会应下和亲之事,甚至还挑了你?”
柳柒闻言微露讶色:“此话当真?”
萧千尘点头:“应当假不了。”
柳柒顿时陷入了沉思。
萧千尘笑道:“罢了罢了,我今日来此便是与你把酒言欢的,莫要再提朝廷之事。”
有挚友在,柳柒心情颇佳,忍着满桌的油腻气息吃了大半碗米饭,直至掌灯时方才送走萧千尘。
春夜虫鸣渐肆,蛙声跌起,弦月当空,只余漫天墨色。
入夜后,柳柒照例在浴池泡了两刻,池中热汤乃是引入的温泉活水,可驱解疲乏,甚是养人。
如今天气回暖,不再严寒,洗沐后他只披了件素色的丝绸中单,衣襟随意系了系,只堪堪遮住了胸前的大片春景。
发梢尚残存着些许水渍,垂落腰际时洇湿了衣料,那枚艳如梅花的胎记几乎清晰可见。
柳柒静坐在黄花梨苏绣祥鹤腾云围屏前,腹中时不时传来几丝疼痛,虽不明显,却极难忽略。
自斟一杯淡茶饮下后,那痛意仿佛消散了几分,颦蹙的眉梢渐渐舒展,唇色也稍显红润。
少顷,他起身来到东面的长桌前,长指抚平松散的衣摆,瘦薄的腰身赫然显现。
柳柒凝目看向铜镜,小腹处平坦无遗,丝毫不见有孕育的迹象,可他每天却饱受折磨,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更甚有吐血之兆。
柳柒无力地合了合眸,再睁眼时,铜镜中的窗棂处竟凭空出现了一道玄色身影。
他遽然回头,抓过桌上的一枚发簪扔过去,来人轻巧躲避,那玉簪竟“叮”
地一声插进了木窗里。
云时卿拔下玉簪一观,簪身完好,并无裂纹,可见柳柒这一下用了不少内力,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静默几息后,他将目光徐徐下移,毫无避讳地凝向那面紧实的小腹。
——方才柳柒握紧衣料打量腹部时,他也透过铜镜看了个真切,平平整整,略显削瘦,全然不像是身怀六甲的模样。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露骨,柳柒立刻够过一件大氅披在身上,哂道:“云大人爬墙爬出乐趣了?如今来去自如,全然不把相府的防卫当作一回事。”
云时卿几步走近,将玉簪放在桌角,不答反问:“你当真怀有身孕了?”
柳柒讥讽道:“云大人莫非在梦游?连男子怀孕这种事也能信口胡诌。”
云时卿懒得同他争辩,不由分说握住他的手腕,两指扣脉,所有症相一触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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