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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走在她身旁,手指不太情愿地勾着一串海草,上面绑了七八九只竹节虾。
虾鳌一挥,虾须一动,沈砚就把手朝旁递得更远。
瞧着他这副唯恐沾染腥气的模样,季微澜就抿嘴笑。
“我刚来村里时也是各种害怕。”
她说,“摸海螺摸到一手海木耳的粘液,当场都想哭出来。
现在?哪块石头下藏着螃蟹我都知道。”
她脚尖轻点,示意沈砚看向潮湿的沙滩。
“这下面有一窝蛤蜊,师兄信不信?”
沈砚垂着头,默默看向沙面上的小洞,忽而感叹道:“小师妹,几个月不见,你的确变了很多。”
“比以前话多了,是吗?”
季微澜轻轻笑道,“我还学会了烧饭煲汤蒸年糕,用勺子给贝壳钻孔,用小苏打清洗厨具,用表格软件算账记账……”
她举起右手,朝着徐徐落下的太阳摊开。
“这只手只是不能运笔,却可以做很多我从未做过的事情。”
沈砚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我也不再害怕坐车了——高磊只要有时间,每周都会载我在四周逛逛。”
她微笑着扬起头,发丝在海风中纷飞,眼前是晚霞满天,与玫瑰色的海滨交相辉映。
“我在这里很好,往后也会努力变得更好。
沈师兄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更不必补偿。
无论是车祸时的那一推,还是留在南极村开民宿,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需要任何人为此负责,无论是出于积累的歉疚,习惯性的责任,还是迟来的……喜欢。
沈砚怔怔地看着她,终于黯然点头:“我明白了。”
他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就看见防波堤上跳下来一个人。
明明是大步朝这里走来,快走近时猛然一个转身,目中无人般朝远处的灯塔走去。
“抱歉。”
沈砚语气干涩地说,“他大概是有一点误会……之前我找他聊过那么一两次。”
季微澜顾不上问他究竟说了什么,叫了一声“高磊”
就快步追去。
沈砚跟在后面继续嘟哝:“这种人靠不住,几句话就能动摇……”
“沈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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