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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琛趴卧在木板上,侧歪的脸泛着病态的红,本就沧桑的面容更显黑沉。
他深陷昏迷,双目紧闭,呼吸急促,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国字脸上浓眉大眼,却因消瘦而失了几分英气,胡须与头发杂乱无章,比时云涛等人狼狈许多。
而让陈玉华倒吸凉气的是毛琛的臀部。
因伤口缘故,整个臀部只能裸露在外,却不见一丝完好肌肤,破裂的结痂与流脓的创口交错,足见三十军棍造成的伤害之重。
能有这般伤势,显然是被了打军棍后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医治,又长途跋涉,从边疆一路走到这里,伤口不免感染而化脓。
不过毛琛能支撑到现在,说明他原本的身体极为健壮,否则换作常人,恐早已性命不保了。
然而即使再健壮之人,遭遇如此磨难,身体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陈玉华完全可以说,如果不是遇到他刚好来买家丁,毛琛已经一脚踩进阴曹地府了。
时云涛等人见陈玉华表情凝重,心急如焚,再次下跪恳求:“求老爷救毛琛一命!”
他们的意思是请陈玉华尽快将毛琛送往医馆救治,毕竟就算这个主人医术再精湛,手头上若无药物,也无法救人。
陈玉华扫视跪倒在地的七个人,心里决定回去后,得把他们和毛琛尽量分开。
他沉声道:“把他抬上马车!”
听陈玉华这么说,徐友忠机灵地吩咐小厮牵来陈玉华的马车,他此刻满心盼着能将奄奄一息的毛琛速速送走。
马车很快停在门外,时云涛等人抬着木板担架,将毛琛安置进车内。
就在众人皆以为会马上奔赴医馆,却见陈玉华登上马车,对他们说道:“毛琛的伤势,医馆恐也无良策。
马车中恰好备有外伤药物,你们谁手巧,随我上车给病人清理伤口?”
话音刚落,一人举手应道:“我来,主人。
我曾是裁缝,做精细活较为拿手。”
陈玉华记得他叫陶梓,刚才抬毛琛的人就有他,见其身材匀称、手指修长,便点头应允。
两人先后进入马车。
车厢两侧与后部设有座位,座位下方是暗格。
陈玉华掀起后座木板,佯装从暗格取物,实则从随身超市的药品货架选取清创工具与所需药物。
取完后,陈玉华盖好盖板,拿出蓝色医用垫单递给蹲在毛琛身旁的陶梓:“先要将他伤口脓血洗净,把这垫单垫在病人身下,方便清理。”
陶梓接过垫单依言放置,又接过陈玉华递来的口罩,学着他的模样戴上,眼中满是好奇却不敢多问。
“待我清除化脓伤口的脓血与腐肉,你便用这瓶盐水冲洗。”
陈玉华开启两瓶生理盐水瓶塞,连同几包医用棉签递给陶梓,并示范操作方法。
陶梓看着装盐水的无色玻璃瓶和棉签的包装塑料袋,有些发怔,脑袋里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假的。
“竟用珍贵琉璃瓶装盐水?不,这定是救命神药才配得上如此精美的琉璃瓶!
棉签外这层又是何物?难道是软琉璃?”
陈玉华见陶梓发呆,抬手轻拍其脑袋,递上一双医用手套:“发什么愣?戴上手套!”
陶梓吃痛,咧嘴无声而笑。
能感知疼痛,便不是梦。
他赶忙学着陈玉华戴好手套,又见主人取出两种两端颜色各异的“胶囊”
,称是救治毛琛的药物,让他帮忙喂服进毛琛嘴里,并灌了几口水下去。
陶梓满心困惑,他见过各种药丸、药粉和汤药,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胶囊”
药丸,直至被主人再次拍打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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