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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旬无疾,七旬未衰,八旬孙绕膝,九旬白发生,百岁无灾且修龄。
年长岁永,享寿无穷。
宜其家室,富贵恩荣。
子孙尽孝,兄弟施仁,父宽宏,子善良,阖第得此吉祥,感戴神灵……”
我身子一颤,倏地扬起头来,只可惜红帕遮面,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聆听着这个温润而又熟悉的声音将这份阿查布密的祝词柔声唱诵。
“不是萨满唱祝词的吗?怎么会让大贝勒……”
人群中窃窃的响起低声的议论。
“大汗昨儿个特意恳请的,大贝勒是族中最具名望的尊长,由他主持阿查布密更为妥当……”
“新娶的福晋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劳动大贝勒亲自……”
“是科尔沁……”
“听说昨晚迎亲,也是大贝勒去的……”
“好厉害,还没进门就如此尊贵了,那以后三宫福晋……”
我低下头,心里有些酸,有些疼,又有些欢喜……种种复杂的情愫交织在一起,蓄势已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恰恰滴在喜娘伸手递来的酒盅内。
“格……格格。”
喜娘的声音有丝颤意,“请饮第二杯,仍是半饮即可。”
我含着泪,喝下半盅酒,代善的祝词已经吟唱第二节,案上有人在切肉,代善每唱完一节,那人就将一块切下的肉抛向空中,而后又在地上洒酒。
我只觉得那淅淅沥沥的洒酒声就像是在抛洒我的眼泪一般。
痛,却快乐着!
“哈日珠拉!”
对面的皇太极终于出声。
我早料到他必然会憋不住,不由笑了起来,刚才堕泪的一幕一定丝毫不差的落在他眼里,恐怕这会子他早小心眼的想歪了。
“大汗!”
隔着喜帕,我柔声蛊惑他,“你可知在我们那里是如何喝这交杯酒的么?”
望着手指拈着的这第三杯酒,我忽然戏谑心大起。
“什么?”
他果然好奇的上当。
“你过来!”
我上身前倾,有限的视线扫描到他的右手。
我将右臂绕过他的胳膊,凑过嘴轻轻的将酒盅凑过唇。
耳畔响起一片低呼,尽是惊讶的抽气声。
皇太极的胳膊只是稍稍一顿,下一秒只听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嗤笑了句:“有趣!”
竟是配合我将交杯酒进行到底。
放开手,我正自鸣得意,忽然喜帕下插入一根乌黑发亮的马鞭来,在我还没回神的时候,遮面的喜帕便被马鞭挑离头顶。
我低呼一声,目光不自觉的随着那块喜帕飞到了屋顶。
皇太极笑吟吟的望着我,眼角眉梢尽是无尽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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