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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他说的虽轻描淡写,但辽阳之战必定打得惊心动魄,绝非轻而易举就能攻下的。
想着他的劳顿困苦,不由心疼。
“葛戴她……替你生了个女儿。
要不要让乳娘抱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
中午汗阿玛赐宴,我得马上赶着进宫去。”
见我面有责备之色,他顿了顿,又道,“我让豪格留下,就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最后尽些孝道吧。”
我张口欲言,然而见他脸上隐隐透出些许不耐之意,到嘴的话终于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此时的皇太极,淡漠的态度令人不由想起孟古姐姐亡故时努尔哈赤的薄情……
我心里一寒,不敢再胡乱瞎想,忙闭了眼睛,窝进被褥里,闷闷的说:“嗯,我睡了,你去忙你的。”
皇太极亲了亲我的额头,怜惜的说:“晚上回来陪你。”
我点头,倦意侵袭而至,恍惚间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怅然叹气,沉沉睡去。
也许当真是应了我这张乌鸦嘴,六月里,努尔哈赤视同臂膀的左翼总兵官、一等大臣额亦都突然亡故。
努尔哈赤固然因痛失一员爱将,而临奠恸哭,却总也比不上我们四贝勒府里这位钮祜禄福晋来得悲痛欲绝。
娥尔赫之所以敢在府里肆意横行,一方面是仗着早年曾替皇太极生下三阿哥洛博会,虽说那孩子命薄早殇,但好歹与我和哲哲这两个无所出的人相比,已是要强出甚多;另一方面,自然还是仗着有额亦都这个军功赫赫,权倾朝野的阿玛。
可如今额亦都猝然身故,娥尔赫受得打击和刺激着实不小,没过几天她便病倒,据闻病势极险。
我忙着照顾嗷嗷待哺的格佛贺,外带那个蹦蹦跳跳、最爱调皮捣蛋的兰豁尔,根本无暇顾及娥尔赫那边的情况,只是略略听说哲哲每日必去探视,可娥尔赫的病情始终未见好转。
转眼到了月底,娥尔赫的病竟是一发不可收拾,在医官们唯唯诺诺的答复中,我们心里渐渐有了底。
于是拖到七月初,娥尔赫最终还是没能战胜病魔,撒手人寰。
丧事尽量办得低调,可是吊唁的宾客却仍是来往不断,平素清净的四贝勒府顿时变得门庭若市。
我原想窝在屋里当甩手掌柜,然而眼见哲哲累得眼眶瘀黑,形容憔悴,终还是于心不忍的站了出来,帮她搭了把手。
这头正忙乱的办着丧事,宫里却开始大摆宴席。
努尔哈赤为全面夺取辽沈之地而特开庆功宴,席面摆了整整三天三夜,皇太极也连着三天三夜没有回家。
第四天下午皇太极终于从宫里回来了,去的时候是单骑去的,回来时却跟了一辆马车,车上毫无意外的载了两名十来岁的少女。
晚上皇太极到我房里时,我正挑灯写字。
因嫌烛火不够亮,我便用剪子剪了烛花,顺手将剪子塞到他手里:“帮忙搁那边针线篓里。”
“悠然……”
我背转身,铺开宣纸:“替我磨墨,快点……”
提笔在纸上悬空虚画,“你说我写些什么好呢?你说……”
“悠然!”
他劈手夺走我手中的笔管。
我蹙起眉头,抬眼瞄了他一眼,他表情僵硬,神态冷峻,不经意的散发出一股凛然霸气。
我自嘲的一笑:“那好啊,我不写了总行了吧?”
“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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