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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七拐八绕的想法,也不明白那隐隐的私心究竟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自登基以来诸多事宜仰仗姚远,所以这种依赖和信任形成了习惯,又在经年累月中生出了更多的牵挂。
这种牵绊说不清道不明,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又忍不住想逃离,矛盾撕扯得让人心底发酸发痛。
他这么低着头胡乱地想着,不争气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姚远一怔,将药碗放到一边,掏出怀里的巾帕帮李迟擦眼泪,他注视着李迟垂眸不看自己的委屈样子,问道:“陛下这又是怎么了?”
李迟接过帕子,驾轻就熟地用来擦掉残余在眼角的泪,然后便收到自己袖子里,又是一副不打算还的架势了,之前定安初年那方帕子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姚远:“......”
陛下这是有收集别人帕子的癖好么?
他不理解,但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随便说话。
李迟原地患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才低声道:“侯爷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姚远这才斟酌道:“我只是来看看陛下,免得你一个人待在帐中会无聊,还有,方才我射下一箭双雕,想来给你报个喜。”
李迟深吸一口气,神色终于恢复如常,他点点头,应道:“原来如此,侯爷有心了。”
姚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这么折腾一番,自己身上被泼湿的衣摆和轻甲黏在一起,湿哒哒的存在感很强,于是他抱拳告辞:“陛下,那我就先告退了,有事可以随时传我过来。”
“嗯,侯爷免礼,慢走不送。”
李迟疲惫地转过身,不再看姚远离去的背影。
......
姚远回到自己帐中,将湿了大片的衣物换下,交给侍从拿去清理,自己则穿上一身黑色劲装,衬得他体格格外高拔悍利,像个飒沓江湖客。
“侯爷,是我。”
赵梓明在门外打了声招呼。
“进来吧。”
姚远淡声道,又紧了紧自己的臂缚,转过身来看向来人。
赵梓明掀帘而入,问道:“侯爷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没有。”
虽然这么说,但姚远还是下意识地松开了自己方才紧皱的眉心,“有事说事。”
赵梓明也不多问,只是从袖中暗格抽出一封信,递给了姚远,他说:“这是暗桩的调查结果,目前没开封过。”
“知道了,有劳。”
姚远接过信封在烛火胖拆开来,只见展开信纸,上面却只写了一个字——“州”
。
姚远眉眼微沉,将信纸连带信封都烧了个干净,明艳的火光映照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逐渐变小,然后跳跃了几下,最终熄灭。
赵梓明从来不会多问,他知道姚远正在调查一桩牵连甚重的旧案,所有心腹和暗桩都只知道自己该负责做些什么,但互相之间信息不通,他们也犯不着去拼凑出一个真相来,姚远自会有他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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