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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拔萝卜带泥下来,居然找出来了一个朝臣埋在蔺府的暗线!
那暗线在宅子里负责园艺之事,把他搜集到的资料全都封盒埋在蔺太监第的花园里。
若不是下人攀扯间说起这人可能偷窃了主家的财物,一个园丁在府第里挖土填埋,可不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今日蔺家正君却是铁了心要立威,当即命人把盒子挖了出来,撬开锁芯。
盒子里纸张众多,资料加了密,却也不难解读,多贤看了几眼便面色发寒。
纸上不仅写了些蔺太监第东院以外的仆役排布,竟还琐碎地写了些蔺南星往来的暗账,不知是哪个盘账入库的下人透露出去的。
沐九如也毫不含糊,即刻下了令,将暗线钱如当众杖毙,其他透露过信息给钱如的下人也按照情节轻重受了杖罚,平日有些碎嘴的奴婢则是挨了掌掴。
当家正君新官上任才第一天,几乎小半个府第的奴婢全都受了责罚。
下人们无不惊骇畏惧,再不敢小瞧了新来的正君。
沐九如对蔺南星低语了几句。
蔺南星点点头,转过身去,擎起高耸的身躯,执伞站在沐九如身前半步之处。
他看着府第内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他之前从来没有把蔺太监第当做过自己的家,便也不曾记得下人们的长相。
今后这里却要成为他和沐九如,真真正正一同经营的家宅。
蔺南星朗声道:“咱家从前不常在府第里,对你们这些下人的管教便也松散了些,不想咱家这家里面竟养了个欺上背主的奴婢,还有好些不知深浅,言行有失的东西。”
“咱们这蔺太监第的主子只有两人,你们这些下人在宅子里事少钱多,便各个闲散了,心大了,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
他眯着眼睛,俯视着一众矮小于他的下人,冷声道:“今日之事,若是咱家来管,所有与钱如牵连的人统统都该杖毙,咱家伺候的是天子,有的是人要抓住咱家的把柄,置咱家于死地,你们今日的无心之失,却是要害了咱家与正君的性命。”
一道闪电击破夜色,将蔺南星的面色映照得宛若寒霜。
他一字一顿,厉声道:“如何不是其心可诛!”
空中云雾晦冥,剑芒般的亮色将院中两位主子照得光明洞彻。
玄衣正君静默而坐,眼帘低垂,观物慈哀,年青家主巍然肃立,坚如磐石,声势赫奕。
大雨如柱般激落地上,雨豆溅射飞弹,蔓起蒙蒙水雾。
蔺南星与沐九如在翻江倒海之中,神明一般巍然屹立,仿若能呼来雷霆万钧,对渺然凡人生灭予夺。
对这些奴婢们而言,主子就是他们的擎在他们头上的天,是掌管他们生死的神。
蔺宅的下人无不趴伏跪地,齐声呼喊:“老爷息怒,正君息怒,奴婢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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