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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星莫名地心跳了几下,怔怔地道:“少爷……”
沐九如抬起手来,摸了摸蔺南星急出汗水的额头,轻声低语:“这门亲事我觉得亏欠于你,想来你也觉得亏欠我,我们便不要再觉得互相亏欠了。”
他把蔺南星的脑袋拉下来了点,抚着这人的后颈,柔声道:“莫要害怕了,南星,再大的事情,就算是死后到了黄泉碧落之间,判官向你问罪,我也陪着你一起,到时候上刀山下油锅我们都夫夫一心,万事共担,可好?”
泪珠汇聚在蔺南星眼里,落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抹去,又被沐九如伸手拉开。
属于沐九如的、微凉的素手轻轻颤抖着,从蔺南星高挺的鼻梁,摸到毛茸茸的眼睫,擦去涌出的泪水。
沐九如笑道:“小哭猫。”
蔺南星羞耻极了,眼泪却一串一串,掉的更凶。
蔺南星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遇到了沐九如,他就这么容易激动落泪。
沐九如怜爱地摸着少年郎君的鬓发,脸庞,轻轻地道:“南星,今天少爷许你一桩婚事。”
蔺南星眼神震颤,甚至忘记了呼吸。
沐九如不紧不慢,轻声细语地道:“少爷把沐九如指婚给你,往后你便娶他作为夫郎,你可愿意?”
蔺南星脑子里一阵铺天盖地的轰鸣,他心跳宛若擂鼓,愣愣地道:“少爷,南星……”
沐九如柔柔地望着他,叆叇后的眼眸明灭晃荡。
这是蔺南星敬若神明的主子,也会是他即将过门的夫郎。
蔺南星一点一点地俯下身子,在沐九如的耳畔叩首下去,郑重地道:“谢少爷赐婚。”
-
三日后,一处京郊农舍之内。
鬓发花白的老人悠悠转醒。
他身上不着一物,苍老的皮肤全部曝露在空气之中,晚风幽幽,叫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动了动手脚,四肢被牢牢捆缚于刑椅之上,门户大开,如砧板上的鱼肉。
蔺广今早从天牢出发返乡,他被押入囚车之中,由蔺南星送到京郊的地界,再交由下一个内臣接替监管。
路上他和这出息了的义子不咸不淡往来几句,不知何时便失去了意识。
他被绑在这里,何人所为,不言而喻。
蔺南星想做什么,他这亲手教过那人施刑的师父,也再了解不过。
小木屋简陋透风,屋外则满是苍茫风鸣,草木簌簌,毫无人声。
想来在此处闹出再大的动静,便是杀人灭口,也无人会知晓。
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
蔺南星步伐款款,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道:“义父。”
蔺广抬头望着,细长的眼睛眯成一线,冷冷笑道:“呸,把咱家偷偷摸摸关到这里,还假惺惺叫什么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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