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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莞腹腓,居然只上交二十两银子,死到临头还抓着银子不放。
一百亩地收六成租,前年遭虫灾只收了三成租,再除去各种税收,一家人的生活费,买农具和种子等,这五、六年来这两个恶奴贪墨了近五百两银子,自己剩下一半,另一半孝敬给了罗婆子。
韩莞明知故问道,“帐本呢?”
丁老头躬身道,“老奴不识字,韩大夫人让老奴来当庄头的时候,老奴就说了。
韩大夫人说,不识字就不记帐,每年口头向姑奶奶和她老人家禀报即可。”
韩莞已经问了春家人,丁老头的确没有记帐。
他不识字,可以请人帮着记,他和他背后的人故意搞成这个局面,就是想弄出一笔糊涂帐。
原主懦弱,把柄又被人捏着,不敢反对。
但在封和的提点下,从来的第二年起,每年春大叔都会私下打听个大概,再请封和帮着记一个总数保存着。
韩莞说道,“把东西拿进来吧。”
丁老头肉痛地把东西放去厅屋的八仙桌上,躬身站在一边。
韩莞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口茶,用帕子擦擦嘴,又道,“虽然没记帐,丁管事还是应该记得一些事。
你把每年的收租情况,罗管事拿走了多少,说一说。”
丁老头张口就来,该怎么说他早就想好了。
只不过,他说一句,韩莞就以自己不明白为由,让他解释一句,而且问得非常细。
丁婆子正在屋里吃花生,春嬷嬷走去她门前说道,“晌午吃芹菜饺子,你去菜地多割些芹来。”
丁婆子怼道,“惯会使嘴,你自己割呗,叫我作甚?”
春嬷嬷大着嗓门吼过去,“我有的事要做。
哼,真的主子都倒台了,不是主子的人还在享清福。”
丁婆子想想现状只得起身。
出了门,她还想把门锁上。
春嬷嬷撇嘴讥讽道,“搞得你屋里藏了什么宝贝一样,去个后院还要锁门。
院门插着,谁会进你那个破屋偷东西。”
丁婆子不敢说她屋里真的有宝贝,把门关上不好再锁,拿着篮子去了内院。
她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老头子的田庄管事还没交给春黑子,春婆子就已经骑到了她头上。
上房门开着,丁婆子看到丁老头在跟韩莞说着话,两人的表情都很轻松。
她盼望着奇迹出现,那傻丫头能继续让老头子当管事。
丁婆子刚割了一篮子芹菜,春嬷嬷走过来说道,“姑奶奶想多种些胡瓜和辣椒,咱们把这两垅地清理出来。”
丁婆子说道,“我们哪能做这粗活,叫个佃农来做。”
春嬷嬷哼道,“我们一家三口一直在做这个粗活。
再说了,叫人干活是要花钱的,你不是天天吵吵没钱吗?”
丁婆子无法,只得跟着春嬷嬷一起干起来。
韩莞终于听到春大叔的三声咳嗽。
她心下暗喜,端起茶碗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丁管事年纪大了,多歇歇,这些杂事就由春大叔做吧。”
丁老头瞥了一眼桌上的契书,只得走了。
他心里的欢喜大过失落,虽然管事当不成了,姑奶奶却信了银子都被大夫人收刮走。
丁老头走后,春大叔走了进来。
笑道,“姑奶奶,我真的在丁家墙缝里找到了这些银票和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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