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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宽爷爷对于自己的祖先还是有些模糊,年代久远了,过去的事未必记得清楚,但自己的女人却是刻骨铭心,从自己的女人走了以后,陶宽爷爷都不愿再提起过七月半这样的节日,陶宽爹小的时候,几乎就是和平常一样过,等到后来生产队里做工分,情况也就不太容许他去做了,加上自己确实也不想去触碰心底里的伤口,刚结疤也不想自己去揭,别人不提自己揭开也是自己痛,正觉得能避开还是避开。
等到陶宽爹稍微大点了,懂得一些事了,问得最多的就是:爹,我妈呢。
听着孩子的问,陶宽爷爷心如刀绞,但还是强忍痛苦,只是告诉陶宽爹:你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就回来了。
村里的孩子有时看着陶宽爹也会欺负他,并骂陶宽爹是个没娘的孩子,陶宽爹也不示弱,最后就是以打架输赢来定。
陶宽爷爷也会跑到欺负陶宽爹的孩子家里去警告那些骂陶宽爹没有娘的孩子,大人觉得有些过分也会打自己的孩子,并告诉他们不要再去惹陶宽爹,于是,陶宽爹的玩伴就渐渐得少了,最后只剩下陶宽爹一个人玩。
现在陶宽爹大了,都到篾匠师傅家里去住了,陶宽爷爷一个人睡,整个房子就陶宽爷爷一个人睡就觉得更冷清了,人一有空就会瞎想,想得最多还是自己的女人,有时候要么喝点酒,醉得有些迷糊的陶宽爷爷更好睡,也不再去想。
而更多的还是去篾匠师傅家里看看孩子——陶宽爹。
到了近期,又快到七月半了,心里就更加想念自己的女人,不知道她在那好过得好不,于是就想着把陶宽爹接回家来,如果心情好还可以祭祀祖先,也包括自己的父母,最主要还是祭祀下自己的女人。
想到这里,陶宽爷爷还是下决心明天就是放下功夫也得去公社里买些肉来,一则是祭祀祖先,祭祀自己的女人,也可以在祭祀的同时,祈祷祖先和自己的女人好好保佑陶宽爹平平安安。
想到了明天的肉,也就想到了今天中午的菜都不知道在哪里。
自己的菜园都有些日子没有去看了,菜园里能不能摘到中午的菜,陶宽爷爷都没有了把握。
而就在这时候,林家大伯却问起陶宽爷爷:你中午还是去我家里吃饭吥?陶宽爷爷笑笑:到你家里吃饭都有些习惯了,中午就不去吃了,我得回家去看看,不要让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孤单。
但又说回来,想到林家的菜地里摘些菜来烧。
林家还是很同情陶宽爷爷的,这么些年来,为了孩子都没有续弦,也算是对得起陶宽爷爷的女人的,只要陶宽爷爷提出来的,林家有的东西,林家都不会吝惜。
林家大伯还是对着陶宽爷爷说:你自己去我菜地里看看,只要能摘的菜你自己去摘就是。
二人有意无意得谈着,说着对方所关心的事,肚子也没有刚才那么饿,挺过了最饿的时候,反倒不是太饿了,也就在他们说着话的时候却听到生产队里吹的下工的哨声,有了哨声,陶宽爷爷几乎是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活,火急火燎得朝林家的菜园里去。
也许林家的女人也刚好去这个菜园里去摘了菜,因此林家的菜园里却也不是很好,但不管怎么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摘个单身人的菜还是绰绰有余。
陶宽爷爷也不做太多的客气,只要能找到一二个菜就可以了,到了家里还有蛋,孩子没有去学手艺的时候就开始馋煎蛋吃了,正好也给自己的孩子煎个蛋,满足满足孩子,自己也可以乘着这样的机会吃点好吃的,在这个问题上陶宽爹和陶宽爷爷这对父子还是想到一块去的。
摘好了菜,陶宽爷爷就紧赶慢赶得往家里赶,总以为陶宽爹还是和以前在家里一样,可能饭都没有做,等着自己回去做饭。
有了这样的想法,陶宽爷爷心里就有些慌了,孩子早上是不是没有吃饭,自己为了挣个工分,早上都到林家去蹭粥喝,也不知道陶宽爹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吃了早饭。
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猪栏里的猪都不叫了,陶宽爷爷心里也就宽慰了很多,猪没有叫说明猪早上是吃饱的,猪都吃饱了,也就不用担心陶宽爹是不是早上也吃饭了。
没有理由相信陶宽爹只喂猪而不喂自己,猪食普遍就是要人吃剩下来的东西。
走进了厅堂里,还是可以听到蒸饭的声音,灶台里哔哩吧啦的火烧的还是挺旺,菜板上还是有些菜的,这个菜陶宽爷爷自然十分得熟悉,自己种的菜,肯定是很熟悉的。
让陶宽爷爷看着眼熟的还是灶台里边放着二个蛋,这就可谓是父子连心,其实也不算太过于得强调父子俩的不谋而合,因为家里除了蛋是现成,其他的菜都没有现成的,有也是陶宽爷爷放在阁楼上的,而要阁楼上去,必须得去找楼梯。
楼梯自然也是放在陶宽爷爷的房间里,只是陶宽爷爷早上去林家吃粥而走得急,却没有顾得上去锁自己房间门。
只是陶宽爹觉得有些不太思议,自己的爹会把自己喜欢的菜都放在阁楼上去。
陶宽爹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几乎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自己的爹下工了回到了家里来,陶宽爷爷的到来而让陶宽爹就有了懒惰的理由,在篾匠师傅家里做饭做的多,都有些不愿去做饭了,尤其是去烧锅,搞得一手乌漆麻黑的,现在好了自己的爹——陶宽爷爷回到家里,陶宽爹就笑着对陶宽爷爷说:爹您自己来烧菜吧,我都隔了很久没有吃到您做的菜了,还是喜欢你这样的手艺,还是你来做菜吧。
陶宽爷爷原本就是回来做饭做菜的,现在比自己刚才想的都好了很多,至少孩子的早饭是吃饱了的,自己就更没有必要慌张得去做菜了。
陶宽爷爷笑着对陶宽爹说:你就偷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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