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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潇年的双臂像一对展开的翅膀,将祁岁桉紧紧护在怀中,滚落在一旁。
腿上手臂都火辣辣地疼,祁岁桉睁开眼,看到马头就耷在悬崖边上,半截被割开的喉咙已经伸出了悬崖,就那么空荡荡悬在半空。
心脏像停止跳动一般,许久才重新落回来到胸腔里。
祁岁桉推了下陆潇年的手臂,但没有推动。
“陆潇年?”
身后的人没有声音。
祁岁桉使了浑身的力去掰开他紧扣着的双臂,但陆潇年两只手臂硬的像石头,他根本拽不开。
肌肉仍是紧绷的,像僵死了一般,任他怎么去拽、去拉、去推都分不开锢紧他的双臂。
祁岁桉这才意识到陆潇年可能是……
这时,面前出现一双僧鞋,很普通的青灰色僧鞋。
黑衣和尚竺空蹲下身,不知在陆潇年身上点了什么穴,陆潇年的肌肉忽然松懈了下去。
祁岁桉这才得以转动身体。
他爬坐起来,一回身便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陆潇年。
他的脸上、胸前、腹部、腿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他好像一只被挂破了无数洞的风筝,所有的地方都在往外冒血,头沉沉地栽到地上,像一只破碎的、濒死的野兽。
“他……”
和尚又在他身上点了两下。
“九殿下,你看到了,公子宁愿杀了他最爱的马,他也不会放弃你的。”
“只要他知道你在这世间一日,他便会疯了一样地去寻你。
找到你,囚困你,将你据为己有,这就是你和他的全部余生。”
“他自幼就被当成陆家乃至大盛的希望,接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严苛的训练,他也从未让人失望过。
他自然也从未受过任何感情上的挫折,但五年前,因为失去你他才变了。”
“他变得偏执、易怒,但凡是听到任何关于你和西梁王的消息,他都会发疯。
那年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遍体鳞伤,其中大多数都是他自己划伤的。”
“他总觉得不该假扮凌云阁的,若就以陆潇年的身份去保护你,或许你还不会那样绝情的离开他。”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离开,才是他唯一的活路。”
祁岁桉茫然听着,那些话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混沌,粘稠成片地砸在他耳边,但他好似一个字都没听懂。
“你是说,他是流萤?”
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
竺空垂下眸子,“阿弥陀佛。”
祁岁桉望着眼前生死未名的陆潇年,他的视线从那张脸,缓缓一点点向下,最终落在自己刺下去那个刀口。
他怎么会是流萤?
不可能的。
不会,自己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流萤?
陆潇年为什么要救自己?他若真是流萤,他问了那么多次,为何他从来不说!
祁岁桉的脚忽然变得很软,像树被生生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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