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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一瞬,常季在人们眼中看到了冷漠和畏惧,而他颓丧、愤怒、无力。
若陆家军尚在,陆将军尚在,何以让匈奴跨过屏障直抵我家门!
他毕生所愿就是能加入陆家军,而陆家军最为精锐的龙武卫他想都不敢想。
只可惜,在安邑一战龙武卫也全军覆没了。
想及此,他悲从中来,满腔怒火无处可发,他举起手中大刀猛地一挥,一旁碗口粗的枯树拦腰砍断!
“我常季,即便死,也只能死在敌人刀下绝不做逃兵!
朝廷绝不会弃我们于不顾,援兵来之前谁倘若逃跑就如此树!”
他转身掀开军帐踏入帐内,咽下满腔愤怒。
他不相信周知县的话,十多日了陆潇年生死传闻真真假假,但他内心仍存一线希望。
不料就在当晚,京中再次传来噩耗彻底掐灭了常季的希望。
大军当前之际,陆潇年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于今晚被推上城门,斩首示众!
城门楼上悬着孤零零地一个首级,被雨水冲刷地面目全非。
下面聚集着前来打着伞看热闹的人们。
仰头望去,只有一颗圆滚的头颅在那里高傲孤独地悬着,像是目空一切地俯视着下面冷漠的人们。
很快,人稀稀落落地离开了,唯有一双属于少女微红双眸伫立在雨幕中。
她耳边响起那个清凌如雪的声音,“你断不了的,九哥帮你断。”
*
皇帝寝宫乾华宫内里,因连日阴雨颇显寂寥。
刘贵妃哭哑的嗓音回荡在空寂的大殿上,“陛下,陆潇年即已伏诛,就把六儿放出来吧!”
金纱黄幔垂合紧闭,皇帝祁延躺在龙榻里一言不发。
“皇陵贪墨一案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陛下难道真任由那贱人的儿子将六儿踩在脚下吗?陛下忘了当年是谁要将陛下……”
“够了!”
一声呵斥夹杂了连绵起伏的咳嗽声,祁延嗓音干涩无力,“你下去,朕不想看见你。”
刘贵妃绝望的脚步声离开,感觉身后发凉,今日的乾华宫格外森冷。
象征着皇权的金黄色帷帐内,陆潇年将刀抵着皇帝祁延的后腰,而祁岁桉的匕首压在福安贵的脖子上。
“姑父,好久不见。”
祁延满目惊慌,才意识到身后的不是祁岁桉的侍卫,而是……
他颤颤巍巍道,“年儿,朕知道你委屈。
朕也按你们说的去做了,只要你能救我大盛,之前的事朕不追究。”
陆潇年在他耳后冷笑一声,阴森得令祁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陛下说的,微臣听不懂。
陆潇年刚已经被陛下赐死,我不过是九殿下身边的护卫。”
“好、好,你们早就谋划好勾连到一起了是吧,我还当传闻是假的……”
祁延眼神惶惶,瞪着祁岁桉。
“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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