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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增德睡了个午觉,醒来发现孙平尧不在家。
乔其也不在家。
他想了想,带着他两年攒下的工资,下楼骑着自行车,去了市里最气派的酒店葵水台。
孙平尧还在娘家,乔增德想,她肯定会想办法的。
他咬着牙付上定金,脸色极其难看。
葵水台前台服务员递给他一张收据,礼貌地半鞠上身,说:“乔先生,十分抱歉,让您久等了。
这是您的收据,请您收好。
请您和亲友在周日上午十一时,到祥云仙厅参加宴席,我们恭候您大驾光临。
收据上有我们的电话,有什么需要,请您随时致电。
感谢您的光临。”
乔增德心里剜肉一样疼。
他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啰里吧嗦,说这么多也比不上打个折实惠!
净扯些没用的!”
前台服务员不敢作声。
这种客人,她也见过。
这是在办事之前,有的是在办事之后。
拿着账单,当场休克的,她见过;当场擦汗的,更不稀奇;当场打起来的,家常便饭。
老爷们儿前来结账,老娘们儿跟在旁边盯着的,在这儿都再正常不过。
有的男的,每次来,带的女伴都不一样,这气派辉煌的葵水台四楼以上,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最富有的,也是最贫穷的;最慷慨的,也是最吝啬的;最彬彬有礼的,也是最狠毒无情的;最貌美洁净的,也是最丑陋肮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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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柜台,映照世间万相。
乔增德巴不得前台这个年轻的小女孩生气,只要她生气,乔增德就能找出理由,把刚交上的钱再要回来。
他心里后悔地要命。
攒了两年的工资,就这么一下子就没影了。
他越想越心疼,恨不得嚎啕大哭,破口大骂。
他工作还没有几年,在任教的这几年里,乔增德最慷慨最有风度的时候,就是学生请他吃饭的时候。
学生请他吃饭,乔增德就像一个老父亲,指导着学生夹这个菜夹那个菜,学生夹完一筷子,乔增德又像一个老父亲一样,迅速把菜收收底,还不忘教导学生:“粒粒皆辛苦,啊,不要浪费。”
一顿饭,学生数次无语凝噎。
时间久了,为了保持身心健康,顺畅进食,学生就不再请这位老父亲吃饭了。
乔增德想打牙祭的时候,就在课堂上指桑骂槐地大骂年轻人“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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