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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柳惜霜拿着胭脂水粉,去看林初瑶。
她一路走到林初瑶的院子,发现院门敞开,院内的丫鬟们正在忙碌地打扫,似乎一切如常。
但她的目光停留在紧闭的房门上,眉头微皱。
“回来不过几日,倒是学会将自己关起来了。”
柳惜霜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五年前,初瑶是那样乖巧懂事,如今却变得沉默疏离,仿佛隔着一层雾气,让她越发看不清。
她唤住正在扫地的青杏:“初瑶在房间吗?”
语气虽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回夫人,小姐在房间,不过奴婢们也不清楚小姐在做什么。
她让我们没事不要打扰。”
青杏放下扫帚,微微躬身,声音小心翼翼。
柳惜霜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径直走到房门前。
刚要伸手推门,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门缝中飘散出来,像是燃香的气息,又夹杂着淡淡的纸灰味。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心中一紧:“祭奠?”
不等多想,她猛地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的脸色更加阴沉。
房间内,一张小桌上摆着一座简陋的香案,几根香插在香炉中,烟雾袅袅升起。
桌上的摆设凌乱,旁边的八宝格上,本应整齐摆放的瓷器、摆件也被随意挪动了位置。
柳惜霜的目光在香案上停留,手指微微颤抖。
那一瞬间,她竟生出了一种刺痛的愧疚,但很快,她将那点异样的情绪掩去,取而代之的是冷硬。
她几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将香案掀翻在地。
香炉碎裂,香灰四散,声音刺破了房间的寂静。
林初瑶正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书,听见声响时身体微微一僵。
她抬起头,目光在柳惜霜冷厉的脸上停留片刻,眼中满是困惑与失望。
柳惜霜冷冷地扫过地上的香灰,压抑着心中的复杂情绪:“你在做什么?”
林初瑶垂下眼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我在祭奠那些与我一同在玄药谷受折磨而死去的人。”
柳惜霜听了,脸色越发阴沉,语气中夹杂着怒意:“祭奠?那些人不过是下贱的奴仆,怎配在侯府里为他们设香案?这要是传出去,侯府的颜面尽失!”
林初瑶看向香灰散落的地面,思绪渐渐涌向玄药谷的记忆。
“初瑶,别哭了,我会护着你。”
她想起那个叫阿槿的姑娘,那个总是在她快要绝望时拉住她的人。
阿槿会将分量最重的药端过来,笑着说:“我身体好,你不用怕。”
可后来,那个笑容温暖的姑娘,倒在了毒药的试验中,再也没醒来。
“初瑶,他们死了就自由了,可你……”
另一个伙伴的声音还在耳畔,却早已变成枯骨。
“自由?”
她苦笑着想,玄药谷中,没有人有自由。
只不过,有些人提早脱离了那人间炼狱,而她,却被推回来面对这一切。
她抬起头,眼圈微微泛红,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却还是会为了母亲的一句话感到刺痛。
“下贱?娘是忘了,我前几日才从玄药谷回来吗?在娘心里,我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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