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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吃了酸菜疙瘩早饭,冯家臣给孙先生结了出诊费,又塞了两瓶好酒。
“这个,您拿着。”
孙先生推让许久,最终还是将其纳入自己的褡裢,凝视着冯家臣的面容言道:“东家乃忠厚仁爱之辈,亦为仕途顺遂之士。
此子命硬,投身于东家,定有后福,定有后福。”
“对了,东家,我下药有些猛,吃的时候悠着点,后两个疗程,药量可以减少三成。”
“记下了。”
冯家臣躬身相送。
一场生死角力以生的力量完胜告终。
从那天起,冯家老宅的小院里就常常飘逸着浓浓的中药味。
冯希延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死死地缠着新媳妇寸步不离。
在他的记忆里婶娘就是亲娘,只要冯希延一看见菊花想抱自己,立马张嘴嚎啕大哭。
把个菊花急的团团转,怀胎九月却给别人生了个儿子。
每次伤心的时候,冯家臣都劝菊花:刚过百天你就回了西疆,三儿咋能记得你谁谁,慢慢来,是你生的跑不了!
“我要带三儿回西疆,宁愿伺候三儿一辈子,我也要让三儿留在身边。”
28天刚过,东方的天空刚露出鱼肚白,冯家臣和菊花想带冯希延去县医院复查。
家兴借了村里的手扶拖拉机停在三官庙门口等着拉兄弟一家进县城。
冯希延死活不让菊花碰,倚在新媳妇怀里可劲的哭,新媳妇只能把丑娃托人照看,一同跟着进城。
黎明的山路上只有拖拉机哒哒哒的声音。
妯娌俩坐在车上沉默无言,新媳妇心中满是愧疚,自觉有负弟妹所托,竟出了如此大事。
菊花心中也是充满内疚,懊悔自己不该轻率备孕,更不该生下三儿,致使刚出生的孩子遭受这世间诸多苦难。
冯家臣依旧坐在车尾想要吧嗒两口旱烟,怎奈风大,擦了几次火柴都没有成功,索性把烟袋锅别进腰间,捏了把烟丝塞嘴里嚼着,看着道路两边的沟壑和梯田。
梯田里的庄稼已经收完,翻过两岔的松土上堆满粪肥,等待开春开梨下种。
远处路边的沟坎有几块巴掌大的土地,田埂还留着未清理干净的玉米杆子,因为面积小到没法使用耕牛和犁头。
庄稼人也懒得费心思打理,所以每年的春种秋收全看天气。
拖拉机路过沟坎,冯家臣打破一路的沉默说道:“哥,歇歇脚,解个小手抽袋烟”
。
山头风大,冯家臣的旱烟袋还是点不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半包快干瘪的华子递给大哥一支,走到被风的坎边双手遮挡着才把火柴擦着,自个儿先点上赶紧凑给大哥。
“快,要烫手了。”
过完瘾放完水,一家子继续赶路,走城门口的时候,赶上学堂早读的孩子们放学回家吃早饭,山路上一时间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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