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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想,‘以血化生’这个东西,可以当单体治疗用,也可以当一个立刻就能发挥作用的群奶用啊……”
她有一个很好的创意。
十一月十九日,宜祭。
奔走多日的裴纪堂终于停下脚步,洗沐焚香后玄衣纁裳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所有抬头注目他的人都在他手捧祭文登台时低下头去。
他们惊讶地发现,就像在雕像上垂下一层纱一样,眼前这个未至而立的青年,在换上祭服时陡然呈现出了与平日全然不同的气质。
在城墙上下的裴纪堂风尘仆仆,眉眼间从无倦色。
他总用重视的,专注的目光注目每一个对他说话的人,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
他会帮士兵传递捆扎的兵器,俯在泥土里确认听瓮的深浅,这个时候人们很难想起他是这里最高的长官。
但现在他显得“遥远”
,那一身黑与赤的祭衣烘托出了某种不同于旁人的气质。
人们笃信地看着他,像是孩子在看父母,他们相信这个人能安抚此地病死的魂灵,将这座城池所遭遇的不幸上达天听,带回他们本应拥有的平和生活。
裴纪堂开始敬奠第一杯酒。
“时圣朝五年,十一月十九,淡河县令裴纪堂及诸府吏,具三牲之祭,敬四方神明,奠诸乡之灵。”
在所有人围着祭台的时候,有一个人例外。
嬴寒山悄无声息地带着几个小吏在不远处扎起了医棚,烧起水来。
这次锅里煮的不是布条,里面沸腾着的是暗褐色的水,比寻常中药清澈不少。
她守着锅目不转睛地看着人群的方向,那双黄色的眼睛里有些不明的思量。
三杯酒敬奉完毕,裴纪堂与助祭点香再读祭文,一切都顺利地进行着。
直到写有祭文的丝帛被焚烧,仪式接近尾声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了很深的一声叹气。
“唉!
唉!”
声源周遭的人纷纷扭头,一个斗笠从人群中显露出来,那人穿暗色僧衣,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云游僧人。
他很突出地叹了两口气之后,朗声开口。
“迟!
迟!”
“如洪将至而造舟,火已起而凿井。
有心而力晚,迟!”
颐朝崇佛,市井百姓也对出家人有所敬畏,是以虽然在这个祭祀刚刚完成的节骨眼上,也没有谁因为这样冒犯的话抡起拳头打他。
“你这僧人!”
但还是有人不痛快地开口,“说些什么混账话!”
“出家人不打诳。
淡河县城无寺无僧,不尊佛法,城中杀生,妄语时而有之,而父母官不加以制止。
故而此时疫病虽消,疫气却难除。
民力如此之弱,如何能经得起战火?”
人群中有轻微的议论声,这个僧人说的话暗暗合上了人们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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