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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3页）

李思为努力往前划水，但时间长了，节奏乱了，一口没吸到气便开始慌张，眼看着对岸那芦苇荡越来越远，什么抬头吸气，低头蹬腿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在水中挣扎，扑腾，却始终无法向前。

哗——

一阵浪朝他涌来，李思为忽然感觉身后多了一只手，抵住了他即将下沉的腰。

“游不动不要勉强，我背着你。”

夕阳赤红的光线下，俞川的声音响起。

溪流不断向前，李思为趴在俞川的背上，浮力让他贴近俞川的后背又远离。

手臂触碰又分开，脉搏和水流一样晃得人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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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夏季，除了偶尔在白天见面，俞川有时也会不请自来。

李思为摸不清他过来的频率。

后来，他便给了俞川一把家里的钥匙。

俞川来时通常天色已晚，大多在晚上十点以后。

有时候他穿着很旧的T恤，挂着满身的汗，看起来像是刚刚打完工下班。

有时又穿着球衣球鞋，披着一条毛巾，可能是去野球场打完球回来。

李思为很少问，俞川也不主动说。

但两个人形成了某种默契，俞川进门后会自己去冰箱找一瓶水喝。

李思为听到声音，会起床去厨房开灶替他煮碗面。

俞川洗完澡出来正好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筒子楼的小房子隔音很差。

洗澡的声音，吃饭的声音，李轻轻看动画片的声音总是混在一起，撕扯不开。

俞川开门时总是风尘仆仆，表情冷冽。

那时候李思为总觉得，俞川是那个总对生活端着枪的人。

他来留宿的日子，一般都睡在客厅的小沙发上。

十八岁有余的俞川，已经有了接近一米八五的身高，短短的沙发已经放不下他的长腿。

李思为常看到他窝着脖子蜷缩在沙发垫上，把叠好的T恤当做枕头。

俞川来得晚，走得早，两人一晚上也说不上什么话，最多一起看一部电影。

第二日的清晨，李思为再次推开卧室的门时，客厅便已经空了。

很奇怪的是，从此开始，在这间昏暗潮湿的小屋子里，李思为常常感到没来由的孤单。

明明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也不会觉得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