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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寒筠冷笑一声,道:“这腌臜货敢情好啊,我们天天被闹得鸡飞狗跳,他倒是悠闲惬意。
他真当这里是他享福的地儿了么?姑奶奶将他从江宁送过来,敢情是让他享清福的?”
花寒筠提到陆铮,心中的火气就难消停,她摆摆手,示意让翠红别捏脚了,翠红忙伺候她把靴子穿上,花寒筠道:
“怎么?梁实家的还没来?”
翠红探出头看了一眼外面,道:“哎呦,早就来了呢!
梁家嫂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屋里坐,我给您奉茶去!”
梁实家的约莫三十出头,上次因为陆铮的事儿挨了老太太的板子,刚刚才好利索,却是落下了一点病根,走路的时候,腿脚像是有点转不过弯儿,有一点点瘸。
她恭恭敬敬的进门,冲着花寒筠行礼,道:“问二奶奶安,我这一条贱命得亏了二奶奶才留住,近儿知道奶奶这边事多,不敢前来叨扰,没成想奶奶今天传话过来了,我这就没脸没皮的过来了!
“
“坐吧!
你恐怕不是第一次过来吧,翠红对陆哥儿的行踪了若指掌,只怕也是你给递的话儿,是不是?”
花寒筠淡淡的道。
梁实家的连忙欠欠身,道:“就知道这些事儿是怎么也瞒不过奶奶的,说起来我们这些奴才仆从做错了事儿,挨打纵然是打死了那也是活该!
可是,这陆哥儿现在在西园活得潇洒惬意,却让咱们本家浩哥儿,还有宝仪姑娘,唐哥儿,珍哥儿和维哥儿这一帮主子窝心怄气,这是造的什么孽?
张家的面儿那是一等一的,可这腌臜货现在是讹上咱了?处处给咱主子添堵闹心,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看着都觉得窝心难受哦!”
梁实家的说到这里便开始垂泪,最后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
花寒筠哼了哼,道:“得亏让你管着西园呢!
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诺大的院子你能收拾得妥当?”
梁实家的一听花寒筠这话,忙收住了哭声,道:“哎呦,奶奶,现在谁敢惹这腌臜货?老太太上次动了肝火,您亲自调教的两个丫头现在还在外面庄子里不能回呢!
这个当口,谁能触这霉头?”
她顿了顿,又道:“前段时间浩哥儿,唐哥儿他们闹腾,宝仪姑娘几个堵住西角门,本想着主子们能闹腾出点阵仗来,至少能把这腌臜货的气焰给压一压。
哎,谁曾想这货看上去痴傻,骨子里油滑奸诈得很,他就高卧西角院里,任骂任堵,就当一缩头乌龟,浩哥儿要砸西角园,那又是万万使不得的!
宝仪几个姑娘家更不好去闯院子,奶奶您说这事儿窝心不窝心?”
花寒筠微微皱眉,道:“吃喝拉撒都是你梁实家的一手操办,量他一个半大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没有一点破绽?”
“奶奶,您别说什么半大小子了,这货就是一只没长毛的猴儿,您道太太、奶奶们给他凑的那些钱他咋花了?每顿饭食,丫鬟们去取,那必然都带着几百钱,厨房里伙夫厨子一个不少,人人有份儿。
院子里的花工,跑腿,脚夫,丫鬟,但凡是给他西角院干了一丁点活儿,都有赏钱,这不前两天他说是要鹅毛,西角院的一帮奴才丫头,逮了大奶奶院子里的白鹅,只差把毛都扒光了。
大奶奶的性子柔软,只顾自己回头垂泪,倘若不是我去问询,大奶奶还不知道要把这委屈瞒到什么时候呢!”
“啪!”
花寒筠脸上浮现出暴怒之色,她豁然站起身来将桌上的一枚青花梅瓶举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只听到“咣当”
一声,梅瓶摔成了七八瓣儿,吓得翠红和梁实家的站起身来,脸都白了。
“这个狗腌臜货,还真是油滑似猴儿!
谁说他是又痴又蠢的憨货来的?他这是拿着咱们张家的银子,收买张家奴才们的心呢!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花寒筠气得脸都绿了。
“可怜我这柳纨姐姐,最是心善,平常养那几个小兔子,小白鹅当成命根子一样呢,这杀千刀的竟然让人把鹅毛都拔光了,他……他这是欺负柳姐姐孤儿寡母,没人给撑腰呢!”
“梁实家的,你管着这么大一个西园,就没有一个法子么?”
梁实家的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道:“二奶奶,您今天叫我过来,我心中盘算着这府内府外的事儿,就算是千难万难,只要奶奶您过问了,那都不算是事儿了。
我这点小聪明,哪里及得上您万一?您老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那陆家哥儿纵然是精明似猴儿,在您奶奶面前那有算得了什么?您老就给我一个主意,回头我保管将他收拾得妥妥当当的,让奶奶太太们都出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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