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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田文好歹是读书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绝境之下被逼无奈投降可以,但如果投降的前提是要把还有血性,愿意牺牲的自己人除掉,那他说什么也不干。
其他几个总旗还有一些小旗听到动静也过来了,这帮人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大抵队长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但王五知道这些人的内心还是排斥这种事的。
诚然,他可以强迫这些人服从命令,也相信余下来的人大半会听从他的命令,但是他真能对那些不愿降清的老卒动手吗?
内心极度纠结的王五看着众人,随手从地上抓了一团雪在手中捏成圆形,好像转核桃般转来转去,看着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如热锅蚂蚁般煎熬。
半响,掌中的雪球被他用力捏碎化为冰水。
“进忠跟我来!”
王五叫赵进忠与他走到一边,与其低语了几句。
赵进忠先是面露讶色,有些困惑的打量着眼前年轻的队长,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依旧如从前般,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坝场上老卒推举的代表游击麻思忠,千总许德义正在与锁彦龙谈判,二将希望锁彦龙能够看在昔日情份上放他们回老木崆,哪怕刘帅已经遇难,他们也不想跟锁彦龙降清。
另外要求将副将俞国华的尸首交给他们带走。
谈判显然没有结果,因为锁彦龙不同意麻、许二人带兵离开,甚至在副将陆从云的劝说下将麻、许二人给绑了。
这让那帮不愿降清的老卒们骚动起来。
气氛开始紧张,王五带着亲兵营按田守一的意思进入坝场。
双方的火拼看来不可避免。
老卒们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战斗,尽管人数远低于包围他们的队伍,这些大多生了白发的老兵们却没有任何畏惧和退缩,只默默拿起武器结成圆阵,警惕的看着眼前包围他们的士兵。
昨天,他们还是同一阵营。
今天,却成了敌我两家。
老卒们没有发出咒骂声,只机械的保持着完整队形,呼吸都有些急促。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卒们紧握武器的双手力度也不断增强。
他们,要为心中的信仰做最后一搏。
这信仰,也许是执念。
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执念。
“锁镇有令,只要你们放下武器,锁镇绝计不会伤害你们的性命!”
“大明已经亡了,刘帅也已经死了,弟兄们何必还要坚持!”
“只要你们肯降,锁镇一定会善待你们,给你们找老婆生孩子,下半辈子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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