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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似鸿抽回手,脱下身上的大衣,把杜恒熙囫囵裹住。
把他抱起来时,才发现股间有凝固的蜡油和血迹。
金似鸿直起的身子一顿,不敢想象是怎样的行为造成的伤情。
他抱着人走出窑洞,外头整个营地已经被他的人马控制。
“次长,那个姓吴的营长怎么处置?”
金似鸿面容冷峻,“把他吊起来,我等会再来审。”
杜恒熙的情况现在不适合上马,金似鸿叫人从市里调来军车,又让人打来热水,把杜恒熙抱到了一处卧房,用柔软的锦缎棉被搭出一个窝才把他放在上头,大衣仍给他盖在身上。
热水打来了,金似鸿把热毛巾浸湿,然后坐到床上,仔细擦拭起杜恒熙。
屋内拉了电线,亮着电灯,刚刚光线昏暗没有看清,现在在明亮的电灯光下,杜恒熙境况之糟糕更无从遮掩。
而在他的胸前,还挂着一枚碧绿的佛牌。
金似鸿盯着它,呆滞了,随后痛哭般的笑了下。
所以杜恒熙并不是将自己决绝地舍去了,做了这么多狠心的事,说了这么多恨心的话,但还是无法割舍。
一切都不重要,他心里始终有自己。
一寸寸用毛巾把脏污擦去,还原出杜恒熙的本来面目,很快一盆水都被血浸透了。
乌黑的血痂被热水化开,杜恒熙痛苦地呻吟起来,内心有些惶恐,不知道吴新成又想出什么方式来折磨他。
听不得这样的声音,金似鸿受惊似的一哆嗦,把目光移向他,怔怔看了半天。
再不敢动,低下头,把脸埋入杜恒熙的掌心,在床前如此静止着,像一尊塑化的雕像。
直到杜恒熙的肚子发出了小串咕噜声,金似鸿才抬起脸。
他眨了眨通红的眼睛,对着床上昏迷的人挤出一点笑,小声说,“你饿了吗?怪我,我都忘了,我来给你弄点吃的。”
叫人煮了米糊用碗盛了,抱着杜恒熙半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给他一点点喂。
可能太久没有吃东西,杜恒熙灌进一点又吐出来,刚刚穿上的衣服又变得一片狼藉。
金似鸿只能给他喝了点温水,然后替他重新换了件衣服。
下午的时候军车到了,金似鸿抱着杜恒熙坐了进去,让他平躺在后座椅上,头枕着自己的大腿。
吃喝过东西又温暖地睡了一觉。
杜恒熙在路途中醒过来,有了点意识。
金似鸿一直在看他,因而杜恒熙刚睁眼,两人的目光就对上了。
杜恒熙的眼神不对焦,还十分恍惚,好像认不出他是谁。
金似鸿摸了摸他的脸,很烫,没有退烧,“醒了?我们在去医院的车上。”
过了会儿,杜恒熙才迟钝地“嗯”
了一声,是认出了他,疲倦地重新闭上眼。
他把头往金似鸿的方向转去,将脸埋入他制服的衣料中,躲避光线和冰冷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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