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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走,小石头就进来,毫无间隙地接替了他的班。
对症下药后,杜恒熙果然很快地好起来。
退了烧,不出两日,便恢复了从前的气色,只是人还是瘦了点,换了发型后,更显得脸廓锋利。
杜恒熙痊愈后,抽空去花园饭店拜访了安朴山。
他到那里时,那里正组着麻将局,安朴山脱了军装歪坐在靠背椅上喷云吐雾,厅内乌烟瘴气,好像已酣战许久。
另外三位陪客都是安朴山的亲信,自安朴山来到天津,他门前宾客便络绎不绝,时常关门密谈,有小报记者天天蹲守在门前,记录来了多少位大人物又待了多久,隔天便有一片噱头离奇的长篇报道登报。
惹得北京人心不安,猜测纷纷,两三天便有一封催函,请安朴山回京主持内阁。
如此次数多了,安朴山干脆高挂面谈时事的牌子,对外仍推说身体有恙,稳稳躲在天津不动,北京那边三催四请请不动,也便没有了声音。
杜恒熙走进来,安朴山睁着熬夜血红的眼看到他,露出笑来,“是云卿来了啊,你父亲呢,没有一起吗?”
杜恒熙站定,满面和煦温顺,“伯父,就是父亲托我给您送点东西。”
说着便让人拿了准备的礼盒过来,“听说您这两日睡眠不好,送了点鹿茸灵芝来给您补身子。”
“怀峥有心了。”
安朴山吸了口雪茄,叫人收了东西。
然后站起来,为避人耳目,将杜恒熙带去了书房。
二人寒暄一番,提到委任状一事时,安朴山面露难色,“当年虎头坡一役后,定国军便不复存在,如今要整编重组,兹事体大,牵连甚广,若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处置相关人,谁肯把吃到肚子里的再吐出来?我总得寻个由头。
你也看到我既然病退在天津,政务上的事就不太好插手,但若能尽早处置了赵炳均一派,自然会有位置空出来。
好比三湘总督郑留梓,当初收编了你两个军的人,到时候把你安排过去顶替他最合适不过。”
杜恒熙知道安朴山是在推脱,但他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只淡淡说,“若没有兵力支援,只有驻扎马店的那一个师,恐怕并不足以震慑到马回德,他人在北京,却留了6个旅在廊坊、独流一带,一旦形势不对,他是有荡平京津的野心的。”
安朴山也深知马回德不好对付,况且现在各省各自为政,单靠声望旧情,很难聚集起一批愿意为他以武犯禁的势力。
他双目深沉地打量着面前的杜恒熙,剃了英气干练的短发,表情冷硬,说话圆滑,能屈能伸,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稳重人物。
只是不知道值不值得信任,就算成了翁婿也还是让他不太放心。
更何况就算他是年轻小辈,不足以和自己抗衡,那他父亲呢?那可是头蛰伏的猛虎。
但除了杜恒熙,又似乎的确没有其他可用的人。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更何况能让自己施恩的,可控制的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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