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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啊啊地笑起来。
金似鸿弯起眼睛,也微笑起来,“它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算了算了,那就送给你了。”
女孩珍惜地用手捧住蚂蚱,一只手抓着它的背,咻咻地在空中晃了几下。
金似鸿看着她的样子,满意地想自己果然很会哄孩子玩,从前那几招放到什么时候都好使。
他站立了太久又说了不少话,有些吃力,往后退一步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碗水,状似随意地问,“你还是不知道你们师座什么时候回来吗?”
女孩转过脸,手放下了,有些不安地点点头,然后把蚂蚱往身后一藏。
金似鸿好笑,“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东西抢回来。”
女孩低下头,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味地不吭声。
金似鸿自顾自地说,“你放心,我也不是想做什么,我现在这样了,还能做什么呢?我只是想打听打听他的情况。
我在他这这么久了,他也没出现过,我有些担心。”
说着说着,声音就轻柔下来,“只是可惜,他恨透我了。
我有时候想,我做了这么多,却连我最在乎的人都不认同,我这些年倒像是白活了。
从前是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一个人,机关算尽,恩情负尽,竹篮打水一场空。”
话说着说着,金似鸿的神情就有些怔忡,微微苦笑一下,抬起茶杯掩盖住了面上的情绪。
女孩也感知到了他的低落,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无意义地眨了眨眼,低下头,手上还摆弄着那只蚂蚱。
对她而言,一个新鲜玩具的魅力远大于一个失败者颠三倒四的疯话。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被一个算命的瞎子算过命,他说我是野心勃勃,诸战皆北,一事无成,孤星入命,孑然一身。
我不信他的话,想要证明他是错的,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生来就注定的,事在人为,所以总是特别拼命,可人算不如天算。
其实早知道斗不过,索性不斗了,他对我多好,安生点混吃等死也没什么不可以,何必要弄到现在的地步?”
金似鸿低低一叹气,女孩听得难受,虽然不懂,可是难受。
她把蚂蚱往怀里一揣,然后低着头乒乒乓乓地收拾了碗筷,径自转身飞快地离开了屋子。
刚走出来,门锁就被重新锁好,外头看守的士兵打量了下女孩,女孩一句话不敢说,怕挨打,缩着肩膀低着脑袋,一路小跑着回了厨房。
在厨房里她有一个自己的小窝,铺了捡来的破烂棉絮,一个小篮子里装着她零零碎碎的宝贝。
她把那只蚂蚱放进去,里头还有捡来的铁丝、针线、彩色的糖纸、纸折的小船,最漂亮的是一枚朱红色的扳指……她把生了冻疮的赤脚缩起来,躺在破棉絮上,很满足地一个个摊开来,来回摆弄,嘴里咻咻地发出快乐的声音。
夜里,轮岗的士兵喝了酒,醉了,不省人事。
锁开了。
营地外头,扬蹄奋尾,立着一匹好马。
小姑娘赤着脚立在原地,仰头看去,风把她乱糟糟的头发吹得四散乱飘,吹进了眼睛,痒痒的,她抬起手,揉红了眼睛。
金似鸿一瘸一拐地翻身上马,随后俯下身,朝她伸出手,“跟我走吧,我带你走,带你去城里吃好吃的,黏豆糕,炒花生,看魔术杂耍,会喷火,还有走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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