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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果然是看错了。
申行胯下一匹黄沙汗血,自漕运落降点一路北上。
一路通畅,身后三万兵马浩荡直奔承启。
不过,与其说没遇到什么阻碍,不如说,遇到了,也就地斩杀了。
翻过几个接连的黄土坡,地势虽不算高,可坡度较陡,冷硬的黄土以一个平滑的斜面造成断壁。
四周唯有光秃秃的老杨树,嶙峋枝干在寒风里微颤。
地上积了一层薄雪,已经有化冻的趋势,雪与土混在一起,被士兵脚步扬起又跺开,泥点子溅上了士兵的棉裤脚。
谁也不愿意长途跋涉行军,可上头命令不可违,他们也只能埋头猛冲。
转了个弯后,豁然开朗。
林中一方亭,一人端坐亭中,身着明红大氅,面前一杯茶热气氤氲,柴火烘得寒风簌簌成波。
“...高阳?”
多年没见,申行已经有些不敢认了。
申高阳撑着下颌,难掩看见申行的激动。
他蓦地站起,笑眯眯地冲了过去:“父亲!”
那疾奔而来的小火球险些惊了马儿,申行赶紧勒了缰绳,侧身跳下了马。
“你怎么知道为父今日来?”
“你该说,我什么事情不知道?”
看着申高阳娇俏得意的小脸儿微扬,申行眼中虽有柔情一闪而过,可更多的,是打探与试探。
“看来吾儿在承启过得不错。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闲下来,想想我和你娘?”
“怎么不想?儿子都想死你们俩了。”
申高阳将手掌拉平,比这自己的身高,刚刚触及到申行的肩。
他月牙儿似的眼眸微微弯了弯。
“父亲,我长高了好多。”
“嗯,看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申行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申高阳的肩膀。
申高阳看着申行又将话题扯了回来,他眼中最后一丝温情渐渐散去,垂下了眼睫,随意笑了笑。
“父亲,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你今日是为何而来,对吗?”
申行收回了手掌,用审视而赞许的目光打量着明艳耀眼的儿子。
“文先说你这些年进步极大,我以为他只是习惯性地偏宠你。
却没想到,你的确心有筹谋,亦懂得揣测人心。”
“...我懂得那些做什么?”
申高阳拉起申行冰凉的手,言语中带着只有申行能听懂的恳求与急切。
“父亲,母亲身子不好,你将她留在望台,她会担忧的。”
申行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神色依旧慈祥,只是以一个迂回的方式拒绝了申高阳的劝说。
“待为父办完事,定会将你母亲好好接来承启,我们一家人共享天伦。”
“父亲,非要...”
“高阳,为父做事,还需要向你请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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