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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你为了抬康贾忠做枢密使,杀了我全家。”
他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祁礼不由地从里到外打了个冷颤,“不然,我大概也会有些喜欢你的。”
祁礼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有声音颤抖出来,“你、你是王霄之子!
?”
当年即将升任枢密院左使的王霄全家三十多口人被活活烧死,唯有两个孩子下落不明,想不到竟然就是肖炳全和肖柄玉!
恐惧令他惊慌地连连倒退,却被肖柄玉骨瘦如柴的手一把拽住!
肖炳玉冰冷的双眸凝着祁礼惊骇震颤的瞳孔,一只手不紧不慢地绕到头顶,勾唇冷笑,“残鹰不能飞了,但是……”
他顿了顿,从发髻上取下那只银簪,以迅疾之势猛地刺进了祁礼的眼里!
“仍可啄目。”
以眼还眼。
微缩的眸光一闪而过,变成如一道冰墙般的冷漠。
他就这样看着祁礼捂着眼睛咆哮痛呼,唇角缓缓延出一抹微笑,而眼中不自知地滑落下一颗清泪。
他没有再驻足,而是转身来到陆潇年面前。
“多谢,我哥哥与九殿下的仇怨也从此一笔勾销。”
陆潇年在一旁冷冷看着。
面前这个泠泠如玉的少年,竟然那么像一个人。
他们像一匹黑暗中的孤狼,白日装作是条善良温驯的犬,而夜晚就露出狼的本性,而且一旦决定下手就不留一点情面,没人值得他们有所顾及。
慈悲又冰冷,友善又疏离。
肖柄玉双臂展开,朝陆潇年和祁岁桉行了大礼,弯下的白皙脖颈后面除了狰狞的疤痕,还露出一枚尚未褪去红肿的小小云纹。
看着肖柄玉决绝离去的背影,祁岁桉心底暗暗呼出一口气。
一道冰冷的声音,裹着灼热的呼吸落进他的耳朵里。
“怎么样,看得过瘾吗殿下?”
陆潇年贴近他的耳边。
祁岁桉眼睛圆瞪,充满威慑,但落在陆潇年眼中,却只是隔靴搔痒的可爱罢了。
越过祁岁桉,他走到牢门面前,对着还在哀嚎的祁礼冷冷道,“他还是心软了,换我的话,那根簪子此刻应该在你脖子里。”
混着血的泪水汩汩涌出,祁礼浑身被撕裂般的痛,他已经分不清是哪里痛,只觉得恨不得在这一刻死去。
“省点力吧,只要你母妃活着就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的。
你是她活着的希望,也挟制她最好的棋子。
告诉她,不要再用脏东西来脏我眼睛,不然我还会来亲自给六殿下送大礼。”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回到祁岁桉身后,从身后掰起祁岁桉的下巴,迫他仰头望着自己,悠悠开口道,“我知道你也像他一样报仇,但是怎么办呢?”
望着那双残忍冰冷的眼睛,手脚瘫软的祁岁桉心底涌起巨大的屈辱和滔天的怒火,他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男人抽筋剥皮!
“——我就是喜欢亲手把你的爪子磨锋利,再等你来向我报仇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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