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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井水兜头泼下,铁链有了动静发出轻微撞击声。
陆潇年一身血污,呛咳声听上去闷闷的,喉咙中似含着血。
福安贵长松了口气,用帕子捂鼻道,“还活着就好,老奴这就回去给皇上复命。”
“福公公请。”
这诏狱阴森,血腥气重,还时不时从远处传来惨叫声,福安贵多一刻也不愿留,行了礼便带着人快步离开了。
出了诏狱,金泉赶忙上前撑伞递手炉,小声问,“老祖宗,您说现在多少人对此案避之不及,可这九殿下怎倒好,自己往火坑里跳。
而且他居然能三言两语就劝得陛下同意了,真是奇了……”
福安贵轻咳一声上了轿子,撇下帘子前不清不淡地丢了句,“死马当活马医。”
金泉怔愣皱眉,难道传言是真的?祁岁桉此番是为了向皇上表明态度,他不曾与凌云阁有染?
那陆潇年可有苦头吃了,皇上本就最恨凌云阁,要是陆潇年真的凌云阁,那他们陆家可倒得一点都不冤。
“啪—”
听见里面拍木窗,金泉被打断思绪赶紧吩咐起轿。
乾华宫内,檀香袅袅。
福安贵穿过纱幔进了内殿,见榻上明黄的身影还侧躺着,便默默立到一边候着。
少顷便见那身影动了动,“说吧。”
福安贵赶忙上前一步,垂首道:“回禀陛下,人还活着,但瞧着是只剩一口气了。”
祁延在金泉搀扶下起了身,接过酽茶漱了口,恨铁不成钢道,“肖炳全这狗东西,再把他也逼死了,天下人倒真以为是朕逼死他陆家满门忠良了。”
自从安定侯陆良平夫妇死讯从诏狱中传出,这几日全盛京的书生们都聚集在宫门外等着审讯结果,赶不走、驱不散,着实令人头痛。
“这也不能全怪肖大人,谁能知道陆家那两个老东西这么不禁折腾,从大理寺转到诏狱还没动真家伙人就没了。
皇后娘娘那边还瞒着,好在这些年娘娘专心礼佛,并不大管外面的事。”
“陆潇年招供之前,就让她在慈懿宫里好生养着,莫让她知道了难过。”
“是。
皇上对娘娘一直情深意重,可惜陆家不顾皇恩,竟做出这等叛国之事……实在令人心寒。”
皇帝疲累地挥手,不想再多说,“下去歇着吧,雨露寒重,还为朕跑这一趟,赐轿。”
*
诏狱陷于皇宫偏僻角落的地面之下,不见阳光,不辨岁月。
此刻的诏狱内十分安静,祁岁桉能感觉到自他进来一道目光便一直沉沉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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