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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种不安,并不是下落不明的宇文晔带来的。
反倒,是兴洛仓城内部自生的。
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商如意刚睁开眼,就听见外面院子里有人在说话,似乎又是守在外头的守卫和几个声音有些聒噪的妇人。
“你们说,这一次,那卢勇不会跟大当家的干起来吧?”
“难说,他们早就不对付了。”
“要我说,寨子里也的确有点贪得无厌了,这次出来打兴洛仓,他们一个子儿都没出,粮食却是一车一车的往回运,谁乐意啊。”
“要我说,大当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兴洛仓,凭什么养着那些闲人……”
几个人又说了些什么,商如意已经听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她起身一看,是那天在浴室里给她送衣服的那个妇人,此刻她的手中也捧着一套叠好的衣裳放到床边,不冷不热的道:“夫人,这是大当家让我给你送的衣裳,你醒了就赶紧起来吧,饭菜也都做好了。”
商如意点头道:“多谢。”
那妇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了,而商如意低头一看,她送来的是一套看上去要新一点的衣裳,料子也比之前的好,也更厚实。
衣服上,又摆了一副耳坠子。
商如意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倒是奇怪,为什么又给她耳坠子戴?她在这个地方,且不说没有心思打扮,周围强敌环伺,还有卢勇那种人,她打扮起来,不是给自己招祸吗?
于是,仍旧将耳坠子放到一边,换上衣裳起身梳洗。
吃完早饭,推门出去,发现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之前只晴了一天,就好像让老天爷憋了不少的坏脾气,这个时候打算一下倾泻下来,只见头顶阴云厚重,如同一只黑手笼罩在整个黄土岭上,遮天蔽日;而鹅毛大雪纷纷飘落,更是在周围形成了一道雪落的屏障,人一走进雪中,就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更让人喘不过气的,是一个年轻人跑过来大声喊道:“大家快过去议事堂!”
周围的人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卢勇一定要再往王岗寨运粮食,可大当家的不愿意,现在两边都带着人在议事堂说话,刀都拔出来啦!”
“怎么还拔刀了呢?快过去看看!”
商如意一听,也急忙往前走去。
在过小门的时候,因为旁边突然跑了几个人撞了她一下,她险些跌倒,这时,伸手突然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回头一看,却是花子郢。
商如意惊魂未定,急忙稳住身形,对着他点点头:“多谢。”
花子郢立刻就放开了她,面色却仍旧阴沉的看向前方的议事堂,道:“你也要过去?”
商如意道:“我只凑个热闹,但花公子怕是应该快些过去才是。”
花子郢没再说话,只示意她跟自己一道走,两个人大步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议事堂,而这里,里里外外已经站满了人,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萧元邃震怒的声音——
“你们要造反吗?!”
这一声怒喝,震得房梁都在颤抖,而门口原本喧闹的人声也一下子被压了下去。
商如意也呆了一下。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不论萧元邃登高还是跌重,他似乎都显得很平和,或者说,像他们这种出身贵族的公子小姐们,情绪波动的可能性就比寻常人要低得多,这还是第一次,她从萧元邃的身上感觉到了愤怒这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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