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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
如是说着,韩颓当只不住的望向身侧,正满带着微笑,眼神示意自己‘试试再说’的皇长子刘荣。
见此,饶是对这双边马镫不抱期待,韩颓当终还是决定:给刘荣一个面子。
作为匈奴降将,尤其还是‘韩王信之子’这种具有极端特殊身份的降将,韩颓当在汉家朝堂内外的人缘,其实算不上太好。
也就是稍年长些的郦寄、栾布——两个老不正经的,念着当年和韩王信之间的情谊,才愿意带韩颓当这个‘故人之子’一起玩儿。
除此之外,韩颓当在朝野内外,别说是亲近的人,就连曾一同参加一场宴会的人,都找不出个来。
这对韩颓当而言,有好有坏。
好处在于:韩颓当人际关系简单,而且是过度简单,这让天子启很放心。
坏处也很明显:人,是群居动物。
无论是什么人,在什么样的圈子里不被接纳,都会本能的产生危机感。
比如韩颓当,眼下只有郦寄、栾布两个‘忘年交’,这俩家伙又都是七老八十的年纪。
万一哪天,这俩老不正经的也瞪了腿,韩颓当咋办?
万一有个万一,被下狱治罪什么的,岂不是连个帮忙说情的人都没有?
所以这些年,韩颓当一直在想:该怎么做,才能为家族的未来留下些什么。
——至少留下一些人脉,以免二三十年之后,家族就因为某个不屑子孙的缘故,落得个宗祠尽毁、家破人亡的下场。
对于皇长子刘荣,韩颓当过去的态度很暧昧:即不刻意亲近,以免犯忌讳,也不太疏离,以免会后悔。
而今天,难得有机会和刘荣生出交集,韩颓当自也乐得卖刘荣一个面子。
“该怎么夸公子呢……”
“唔……”
“就说双边马镫,也还是有些用处的;”
“万一骑士不甚落了马,有双边马镫在,也就不必绕到有马镫的那一侧再上马,而是可以从随意一侧……”
如是想着,韩颓当便走到那匹老马前,抬脚踩在马镫之上,便身形轻盈的翻身了上马。
坐上那搞搞耸起于马背的高桥鞍上,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坐姿,韩颓当便带着略显生硬的笑容,转头望向身旁不远处的刘荣。
“这马鞍不错!”
“坐着很稳!”
“我熟于骑术,感觉不太出来;”
“如果是个没怎么骑过马的人,应该会有很明显的感觉。”
如是道出一语,正要再道出方才,针对双边马鞍组织好的称赞之语,却见刘荣抬脚便朝自己走来;
韩颓当不由一奇,却见刘荣毫不在意的走到马侧,抓起韩颓当的脚掌,便要往马镫里踩……
“公子?!”
被刘荣这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吓的大叫一声,韩颓当脚下却是丝毫不敢用力,生怕再踩到刘荣那细皮嫩肉的手。
只是刘荣却并没有理会马背上,已经有些坐立不安的韩颓当,自顾自绕到另一侧,将韩颓当的另外一只脚,也塞半只脚掌进马镫里。
而后,才笑意盈盈的抬起头,开口一语,却吓的韩颓当又是一惊!
“还请弓高侯战立起身。”
???
韩颓当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是草原上少有的技艺:骑士双脚踩在马背上,履马背如履平地;
但刘荣如此大费周折,应该不是想看自己杂耍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韩颓当心下更生不安,只下意识把脚往下一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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