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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法子倒也不失为一计策。
毕竟二皇子此前太过争强好胜,而郑濯便是一直以来将自己放在弱势的位置,从而以退为进。
但二皇子没料到,他这个六弟比他更狠,眼见杀招到了他近前,竟“奋不顾身”
替他挡了一刀。
这下他懵了,杀手也是一惊,赶紧给他再补了一刀,只是到底失了第一次出手时精心而刁钻的算计,没能给他造成看似伤势很重,实则无碍的完美结果,反倒叫郑濯得了个“为护兄长险些命丧敌手”
的伟大功绩。
元赐娴这下明白,他究竟为何要冒着生死大险,往胡姬酒肆去了。
这是一个拉拢朝中大员的绝好时机。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通过旁人的嘴将这件事传扬到朝中,和叫他们亲眼目睹他浴血伤重的场景,其中的震撼是全然不一样的。
而他也不必担心圣人怀疑他去到胡姬酒肆的用心,因为他完全可以大方承认,自己就是晓得酒肆里有许多官员在,才会往那边去的——他被人追杀,走投无路,只好向陆时卿等朝臣救助。
元赐娴想到这里,暗暗佩服郑濯的应变之能,只是一面也不由感慨,不知他从一个被推下假山一声不吭的孩子到如今这般,究竟忍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忍。
但她不觉得他现在的心机是恶。
正如陆时卿此前所说,人都是有私心的,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绝境里,反抗并不是错。
换作她,她也要争。
她问陆时卿:“你后来叫他跟朝臣碰上了吗?”
他点头:“没什么难的,掐了下时辰罢了。
明日朝中就会炸开锅了。”
不过叫他们自己炸去吧。
他还在休婚假,要陪元赐娴去逛西市。
元赐娴“嗯”
了一声,又问:“殿下伤势如何?”
陆时卿一听,脸色一沉。
他还没揪着她问,她是如何跟郑濯碰上的。
他道:“你今天给他裹伤了?”
亲手裹的?用的是那只刚才伺候他的手?
元赐娴一噎,实话道:“我不能见死不救吧?还不是看你跟他要好。”
这话说得陆时卿稍微舒服一点,只是一想到她讲的,有关梦里未婚夫的事,他仍旧有点警惕,想掐灭她那一丝丝同情心,答道:“也就看着凶险点,还不如我上次伤得重。”
哎哟,陆时卿真是,真是够小肚鸡肠的。
元赐娴“啧”
了一声,到底没岔开去,正经问:“你现在对他是怎么个看法?”
陆时卿知道她是在问梦境那桩事,敛色道:“我仔细想过了,你在梦里会成为她的未婚妻并不奇怪。
如果没有你主动向我示好这回事,我恐怕的确会支持他的决定,以徐善的身份说服你阿兄,定下你和他的婚事。
梦里大概就是这样的发展。”
“至于后来婚约被取消,其实也不奇怪。
郑濯总有一日是要转暗为明的,但一旦转得过早,在圣人气数未尽前暴露,就会惹起他的忌惮。
他一定会想法设法斩断你们的联系,破坏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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