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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武将欲乘快,握紧手中弹弓,当即挑中了一只就近的,射出一弹,却不料出手太猛,直接击中了鸟的胸脯。
鸟应声蔫蔫落地,一息便死透了。
宫人弯身上前清理,将死鸟收入筐中。
二皇子得了这番前车之鉴,出手时就小心了些,竭力控制着方向与力道,叫金弹子顺利擦鸟翅膀而过。
这一下已算相当精准,憾就憾在不足将鸟击落,反倒打草惊蛇,叫它吓得蔽身去了亭檐角落。
其余几人一样接连失败,一时间,擂台上只剩了元赐娴、郑濯和细居未曾出手,三人始终静默观望,直等到一阵东风刮过,才似想到了一块去,齐齐扬手张弓,朝聚集在东面的鸟群射出了一颗金弹子。
一瞬三发,三弹破空却一鸟未击,反是穿鸟群而过,惊得众鸟纷纷慌不择路地逃窜,齐齐冲撞上了水幕。
水幕轻薄,正因风往里侧偏,便更是一下浸润了群鸟的羽翼。
有几只毛发稀疏的雏鸟很快因不堪重负减慢了振翅之速,缓缓坠到了地上。
徽宁帝连击三下掌,道:“妙!”
一旁梁皇后也含笑与他耳语:“六郎和赐娴智慧过人。”
陆时卿闻言无奈一笑。
笑是笑元赐娴的确七窍玲珑,无奈是无奈她跟细居与郑濯默契天生。
宫人正犹豫这落下的几只鸟该算谁的,上前抓了书帛一看,却见无一有记号,便将它们通通捞进了筐子里,示意比试继续。
其余几名皇子武将见状,接连效仿三人之法伺机而动。
唯独二皇子似有些不满郑濯,脸色阴沉之下鼻翼翕动,自顾自拿老法子射鸟,几次下来倒也把握了分寸,得了几条书帛,只是一样都没记号。
元赐娴见状再次停下来观望。
眼下存活在自雨亭上空的鸟多是羽翼丰满的,本不会轻易为泉水所折,何况已有同僚牺牲在前,便更不至于中了老计策。
且她怀疑徽宁帝安排的记号相当少,与此这样漫无目的地打,不如找找究竟哪几条书帛才是该击落的对象。
她思索了一下,取弹射向一只靠近水幕的鸟,却并未击中鸟身,而叫金弹子打在它颈上悬挂的绢帛。
明黄的绢帛往水幕一飘,霎时被水渗透,色泽深了几分。
她眯眼一瞅,一眼看清上边并无任何墨水字样,便转而寻找其他。
这法子可算狡黠,看起来像在舞弊,却又着实不坏规矩,只是她接连射出几弹,都仍未能看见所谓记号。
一炷香后,眼瞧自雨亭上空的鸟儿越来越少,只余寥寥几只,众人却都一无所获,元赐娴有点回过味来了。
恐怕徽宁帝根本就没准备记号。
但她没想通,老皇帝将如何跟细居圆说?
等鸟儿落尽,在场之人都是面面相觑,心中不免冒出了跟元赐娴一样的疑问。
老皇帝担心细居狮子大开口的心情能够理解,可这样当众戏耍人家,恐怕也说不大过去。
正是众人担忧不解时,陆时卿突然看了元赐娴一眼,掩在袖中的手在只她能瞅见的方位朝上一指。
元赐娴蓦然醒悟,朝他所指的亭檐迅猛射出一弹,“砰”
一声大响,只见水幕之外,一只褐色的鸟闻声惊起。
众人讶异于竟还有一只漏网的,却很快想到,这只鸟大概本就不是从笼中放出,而是徽宁帝早先悄悄安排在亭檐外侧的。
而它携带的书帛上则必然画了记号。
毕竟刚刚足有上百只鸟在亭子里飞,跑出去一只也没什么稀奇,哪怕细居心里头有想法,面上却也不可能跟圣人翻脸。
如此,这场戏就圆通了。
元赐娴在成功惊鸟后,几无停顿地射出了第二发,这回冲鸟而去。
然而徽宁帝到底低估了细居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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