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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扬扬下巴,垂眼示意她脸上的泪痕。
确实哭得一个梨花带雨,本就湿雾迷蒙的一双眼简直成了一汪池水,陆时卿终于开口,看着她道:“我没有帕子。”
没帕子就不擦了啊,没帕子不会用手啊。
他是不是又在嫌她脏了?
元赐娴心里头正咆哮,却忽见陆时卿收拢了圈在她腰后的手臂,然后低头凑到她下巴处,亲了她一下。
准确地说,是含了她一滴悬而不落的泪珠子。
他接着上句道:“只能这样擦。”
元赐娴睫毛微微一颤,却没有出言抗拒,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仰起脸一副要他伺候的模样。
陆时卿顿了一顿,得了应允便移唇往上,继续亲吻她的泪痕,一点点缓缓推移,慢而细致,从她的颊侧到眼下,再到实则并无泪痕的鼻尖、眼睑、眉心。
每一下都是蜻蜓点水,每一下都似情深义重。
元赐娴在他一下复一下的吻里想到,其实她当初是被许如清误导了。
自打听了她的建议,她便将投怀送抱当作拿下陆时卿的一种手段,因此主动献吻,或在被他亲的时候半推半就。
欲要征服他的意念太过深重,以至覆盖了本该有的脸红心跳,也叫她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倘使换作一开始,哪怕她再想讨好他,也绝不可能愿意如此。
她愿意,是因为潜意识里根本没将这样的亲密当成一种牺牲。
在她眉心落下最后一吻后,陆时卿喉结翻滚,声色喑哑地道:“擦完了。”
元赐娴皱皱眉头,继续闭着眼睛,催促他:“没有呢。”
说完,撅了撅嘴巴示意。
陆时卿趁她看不见,忍不住无声一笑,重新低头贴住她的鼻尖,然后轻啄了下她的唇珠。
这样就完事了?元赐娴睁开眼来,目光哀怨。
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亲的啊,那种上天入地的,狼奔虎啸的,排山倒海的呢?
陆时卿瞥了眼竹楼底下,叹口气道:“等我先去剜了你阿兄的眼。”
元赐娴心里“哗”
一下巨浪滔天,挣脱了他,猛然回头趴在栏边往下望,就见元钰一手捂眼,一手朝上打手势示意他们继续,一路慢慢后撤。
她揪起脸哀叹一声。
她都忘了阿兄和阿娘也在芙蓉园了。
元赐娴回头看看陆时卿,见他注视着自己,这下有点知羞了,抬头望了望天,理了理鬓发,然后没话找话道:“你怎么找来了芙蓉园?”
他无奈答:“因为上门提亲,发现女方不在家。”
“……”
苍天啊,她错过了什么。
元赐娴赶紧道:“在家在家,马上就在家了,女方现在就回家。”
说完拔腿就跑。
陆时卿心里哭笑不得,快走几步扯过她胳膊:“你阿兄阿娘可能先回去了。”
言下之意,她没有马车坐了。
“好吧。”
她苦了张脸,总觉这步骤哪里怪怪的,“那我坐你的马车,跟你一起去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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