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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濯赶紧照做,随即走回道:“怎么回事?”
其实他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是习武之人,很明显看得出这一刀出手绵软,照理说,陆时卿不该中招的。
匕首还未拔出,陆时卿尚能勉强保持神志,答道:“平王对我起疑了……”
姜家倒得太过干脆利落,平王从中察觉不对,怀疑“徐善”
并非布衣谋士,而很可能是隐藏在朝中的某位官员。
今天这批刺客正是平王派来的,首要目的是除掉“徐善”
,见计划失败则退而求其次,企图验明他的身份。
那名黑衣人知道自己即便偷袭掀了“徐善”
的面具,看清他是谁,也已不可能有命回去报信,因此选择在他身上明显处留下伤口。
假意使了看似凶猛的杀招,就是为了逼一个人作出遇险时的下意识反应。
但陆时卿却临头醒悟,硬捱了他一刀,黑衣人便在临咽气时压住了胸口,表明自己刺伤了“徐善”
的这个位置。
一旦平王派人来收尸,得到这个讯息,便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出陆时卿。
“徐善”
做谋士的事暴露就暴露了,甚至元家与郑濯被证明有所牵扯也不是必死的绝境,唯有他的站队被揭发,这多年潜伏,步步为营的一切才都完了。
所幸现在,他叫刺客留下了假讯息。
郑濯听罢想通了究竟,叹口气,揭开了他的面具,看他脸色灰败,满头冷汗,反笑道:“不想叫她守寡就撑住了,你这一死可是一尸两命,陆子澍没了,徐从贤也没了。”
陆时卿嗤了一声,这下倒跟回光返照似的清醒了点:“死不了,脾气大,命也大。”
说完像是想讲点能叫自己精神些的事,“嘶”
了一声,问郑濯,“你说她是不是对‘徐从贤’太好了点?”
郑濯觑他一眼:“不都是你?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陆时卿疲惫地笑笑。
他不是非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而是他扮演老师,本是全然照他言语习惯、举止声色来的,甚至连爱好、理想与思考方式也是。
后来虽因动情,数次在元赐娴面前扭曲了老师的形象,但他实在分不清,这个“徐善”
究竟有几分是他自己,有几分是老师。
而元赐娴对这个“徐善”
的好感,又究竟源于他那几分,还是老师那几分。
他靠着这个恼人的问题撑着昏沉的眼皮,直到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才倏尔醒神,挣扎着想去拿面具。
郑濯当然比他更快一步,直接把面具一把拍在了他脸上,以一种仿佛要毁他容貌的架势,痛得他差点闷哼出声。
是元赐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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