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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昕娘轻缓问道,抬手挽起袖子,好似真要自己动手似得。
未免情况更加难看,王府之人只好上前,正欲爬上马车。
马车里头的人却是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响彻马车,响彻王府垂花门处。
“你,怎么是你?!”
马车内的女子揽着薄毯,翻身坐起,面上尽是惊恐神色。
那男子被她一脚踹下贵妃榻,光溜溜一丝不挂的身子打了个滚儿,才在马车上仓惶坐直,不知是被那一声振聋发聩的声音给惊醒,还是被踹醒的,男子瞪着懵懂的眼睛,错愕看着面前情形。
马车外头的众人这才看清楚,那被踹下贵妃榻的哪里是身量颀长,高大伟岸的齐王爷?分明是个宽肩窄腰,面容白净的男子。
风灌进洞开的马车车厢。
一丝不挂的男子瑟缩了一下,好似这才清醒过来,发觉自己尴尬的情形,翻身捂住自己要害之处。
只是他这动作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眼尖也距离很近的王府众人,却是看得清楚,且惊呼出声,“是个阉人——”
“是谁陷害哀家?!”
那披头散发拥薄毯而坐的女子,厉声问道。
男子不是齐王,那女子却是太后虞氏无疑。
这会儿底下众人面色全变了,王府众人担忧换成了幸灾乐祸。
那些幸灾乐祸的宫人却是哭都哭不出来。
“娘娘……咱们,咱们还是快些回宫去吧!”
太后身边的女官纵身跃上马车,低声说道。
这事儿不闹开了还好。
闹开了,不少宫人都能作证,齐王爷乃是被太后娘娘给送上车驾的,太后娘娘更是自己爬上马车的,没有人勉强她,没有人挟持她。
至于车里的人怎么从齐王变成了一个阉人,却是没人能说清楚。
虞氏抬眼看见立在车前的沈昕娘,面色狠厉,“你……”
沈昕娘无辜摊了摊手,“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一定要我来开车门的,娘娘可要明鉴呐?”
这话说的再讽刺不过了!
“娘娘以为,这车里的人应该是谁?”
沈昕娘面无表情的问道,声音里却有几分轻笑的味道。
让虞氏听来,刺耳钻心。
她能说谁?说齐王?以在众人面前证明她这寡居的太后不守妇道,惦记着自己的小叔子?怕是这话她敢吐口,明日就有人让她去皇陵给先皇陪葬吧?
虞氏冷哼一声,看向沈昕娘的目光越发冷冽,“哀家以为是谁,轮不到你来过问!”
“是,太后娘娘寡居,心中欲壑难填也是人之常情,这宦官容貌不错,娘娘眼光甚好。
只是乘我家王爷马车这般肆意的行入我齐王府,太后娘娘未免也太不见外了吧?这是将齐王府当做娘娘的内宫了?”
沈昕娘轻缓问道。
虞氏冷冷看她,她眼眸尽是一片无边漆黑之时,就不让人喜欢,如今,黑白分明,好似更为亮眼,也更为让人不喜。
难怪方琰对她念念不忘,不惜推却旁的家世极好的小娘子婚事,也要娶二嫁的她为妃,这女子,不是有妖术是什么?
虞氏知道这般纠缠下去,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原本以为今日她同方琰缠绵出现在沈昕娘面前,就算方琰事后好言解释,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没有那般容易消除。
到时候自己在适时关怀,红袖添香,说不定就能让方琰的心偏向于她。
沈氏就算坐着王妃的位子,笼络不住方琰的心,又能如何?
不曾想,搬起石头倒是砸了自己的脚。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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