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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道:“师姐战战兢兢绕了那骷髅头过去,可一转眼,又见前面土里伸出一具骨头,看着便像是人的胸骨,她又怕起来,再用眼睛一看,那骨头两边裹着一件破衣,已经腐烂,但还可以瞧得出,那衣服是黑色,上面绣着竹子,师姐一见,头便痛起来,脑子里面想起好多事来。”
各人已隐隐猜到那尸骨是何人的,却无人不悲痛心酸。
白鹤道:“她那时不怕了,走去把那破衣拉了盖在那骷髅身上,便是在那一瞬,她想起曹师兄来了。”
柳惜见不住举袖拭泪,正在忍泣之时,眼前一只手递来块手绢,柳惜见微一瞥眼,见是明千霜递来,大不好意思,但自己用袖子在他人面前擦泪也实在狼狈,手便飞一样去拈了那绢帕来,轻轻走到另一旁,偷偷揩泪。
明千霜便对着那墙暗自沉思,屋中也静下,无人言语,好一时,方听白鹤说道:“师姐摸着那破衣和骷髅,那件衣服,是从前她给曹师兄做的,便是师兄中毒时穿的那一件。
师姐说,她记得那天她回来见到师兄时,师兄那件衣服上都是血,可是,埋了那么几年后,衣服上的血迹已经看不清了,只有土印子。
那时她痴痴呆呆,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好一会儿,她才去把那骷髅全挖出来。
挖到大腿骨的时候,见了曹师兄的刀搭在上面,她把刀捡了放在另一边,又去挖,待把师兄的尸骨全挖出来,她手都已经磨破了。”
柳惜见听到这,又流下泪来。
屋中白鹤自在说道:“师姐把曹师兄骸骨挖出来,抱着师兄骸骨到了那骷髅头那里,那时,那时她才记起来哭,哭着哭着,不知什么时候又下雨了,师姐说,她都忘了她在那里待了多久,只记得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后来她晕过去,是有只鸟停在她脸上,啄了她几下,她才醒来的。”
青松道:“唉,兴许是曹师兄在天有灵吧。”
白鹤点一点头,接着道:“师姐醒了后,虽没了力气,但脑子已清醒了。
她那时已拿了主意,不逃了,要回西域给曹师兄报仇。”
听见“报仇”
两字,青松只是暗叹,自想:“哪里那么容易呢。”
白鹤道:“师姐有了报仇之想,便去山下买了棺木和衣服,重新将曹师兄遗骨安葬,便葬在从前她与师兄常去的一座山下。
师姐葬了师兄后,拿着师父的毒经回来。
回到西域后,师姐便同崔师兄说,她不逃了,让崔师兄一人走了便是。
那时崔师兄不知她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便一连追问,后来,师姐方才把她和曹师兄还有师父的事同崔师兄说了。”
青松道:“师父许多事实在做得太过。”
白鹤道:“岂止太过,那该叫天理不容吧。”
说罢,顿了片刻,又道:“崔师兄知道师姐要给曹师兄报仇,但一想起师父的能耐,便害怕起来,想劝师姐收手保命。
师姐哪里肯听他的,只让他得了时机快走。
可是,还来不及走呢,便又出了事。”
青松忙问道:“出了何事?”
白鹤道:“之前师父用来试药的人不是逃了一个嘛,那人是雪龙教的,雪龙教是西域最大的门派,那弟子回去后,养好了身子,便带了雪龙教的杀过来报仇。
他们是在师姐回到西域的第四天来的,那时师姐他们正在制药,见有人打来,师父上前去应付,但来的人里有个叫邢玉健的,武功很厉害,师父打不过,只得带了师兄师姐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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