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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出租车上的两人一时无话,道路上,前方的汽车像长蛇一样连成一片,在远远的街角处拐了进去,回去的路突然变得无限悠长。
“你喜欢画画吗?”
“不喜欢。”
“喔。”
在脑海中排练了几千遍母亲会是什么表情看待自己和阿迪勒,但站在门口迎接的她和继父热情有礼,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好像早上的争吵不曾发生过一般。
真是虚伪而客套啊,等客人走了以后,母亲就会脱下这层虚伪之皮,对自己大发雷霆,变脸了吧。
幸子端出红茶招呼阿迪勒,姿态优雅从容:“谢谢你送香织回来。”
“没有,阿姨您客气了。”
“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香织难得有一个朋友。”
果然,开始套话了!
“喔,就是上次在歌剧院遇到的。”
“是吗,你也喜欢歌剧吗?看的是什么剧目?我和你叔叔也好久没去剧院了,正说什么时候去呢。”
她显然不相信阿迪勒的回答。
“喜欢,看的是《蝴蝶夫人》。”
“喔。”
姑姑打来了电话,阿迪勒说不好意思,然后接了电话:“嗯,下午没课,好的,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孩子?”
继父问。
“喔,爷爷生病住院了,姑姑下午有事,换我去照顾爷爷。”
“爷爷生病了?什么病?没大碍吧?”
阿迪勒站起来辞别:“是高血压,已经稳定了。”
继父也开始穿上大衣:“我送你去吧。”
“不用麻烦了,叔叔。”
“走吧,这边不好打车。”
“那,谢谢叔叔,阿姨,香织,再见。”
幸子点头,起身送丈夫和阿迪勒出了门口,进来时,香织正准备进自己房间,听到背后冷冷地问:“你什么时候拿走了护照和签证?打你电话也不接?”
终于来了!
香织从背包里面拿出护照和签证放在桌上,冷眼看着母亲,没有回答。
“今天,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母亲眼里星星点点,声音有些沙哑。
“说什么,说我不上课去谈恋爱了吗?”
香织冷笑。
“你!”
幸子呆了,是偷听到早上的对话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单独和女儿待在一起的时候,气氛总是这么剑拔弩张,可是,这孩子的态度:“你为什么这么对我香织?你对妈妈到底哪里不满意?你说。”
“不必了,我自然不是你心中理想的女儿,你也不是我心中理想的妈妈,既然我们都没有互相选择的权力,那就这么凑合过吧,反正只有两年时间了。”
幸子目瞪口呆,香织的眼眸中有种令人心碎的哀伤,面对这样的回答,居然有些心虚,是她说的这样吗:“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不能对我说实话?”
“我说了你就信了吗?你不是早就在心中给我填上答案了吗?”
香织房间的门重重地关上了,幸子支撑不住,呆坐在沙发上,一时错愕,泪如泉涌,心如刀割,到底是怎样的误会和芥蒂,造成了今时这样的母女关系?
究竟是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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