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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看看杂书打发时间罢了。”
沈渊捕捉到了他那一瞬怪异的神色,便知他定然看过这书。
毕竟这书中最出名的一句乃是“《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
,而兄长如今定然是不愿听什么大一统的话。
原来说着古文经之外皆为杂书的兄长,其实也并不会只限于经学。
沈鸿听了,神色微松,浅笑道:“难得我们兄弟重逢,却囿于政事不得闲,都未能好好说说话,委屈你独自在这怀远驿中打发时间了。”
“无事。”
沈渊轻轻摇摇头道,“我向来都是孤身一人。”
见他形单影只,未带侍人,沈鸿忽然提起:“这些日子怎么不见商陆跟着你?”
沈渊愣了愣,解释道:“我这几日不在,承明殿总要有人看顾,便留了他在宫中。”
“你独自在外,还是有个贴心人随身侍奉为好。”
沈鸿关切道,“如今你也大了,该有个房里人好生伺候,叫你知事,不如……”
沈渊不傻,自然听出了他这是想给他塞个女人,立即严词拒绝:“不必,我不用人伺候。”
眼见沈鸿还想说什么,他略有不满地问:“兄长,出使大桓乃是朝政要务,为何还要带些女子,声色犬马,岂不遭人非议?”
“他们向来如此,无伤大雅,不必在意。”
沈鸿并不将此当回事,“带着她们总归有些用处。”
沈渊听着先是一愣,极不认同,不由地皱眉反驳:“向来如此未必就天经地义,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酒色财气当引以为戒,不可纵溺。”
闻言,沈鸿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不由地重了几分:“阿渊,此次重逢,你对故国故人总有不满,可要做弃国弃家之人不成?”
未曾想到他会这般质问,沈渊面色缓和了几分,申明道:“我未有此意,兄长莫要误会!”
“不说这些了。”
沈鸿语气缓和了些,“我们兄弟难得相见,莫为此般小事起口舌之争。”
沈渊本也不欲与他争吵,明白多说无益,便未再言语,只是因他方才的话有几分心绪不宁。
诸藩依次觐见之后,宫中紫宸殿会设国宴,款待各国使臣。
大桓的国宴向来盛大非凡,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黄钟大吕之声不绝于耳,山珍海味无所不包。
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歌舞升平之中处处透露着上国的大气与雅致,令诸国使臣叹服。
开宴之时,高朋满座却井然有序,不失庄严。
群臣齐齐朝拜,山呼万岁,响彻大殿,比元日大朝会更为壮观。
沈渊既在怀远驿,又担心会出什么差池,干脆随沈鸿一同出席。
因梁国是此次朝贡诸国中唯一一个并非蛮族的小国,是以他们的席位离得上首不算很远。
他只要稍微一抬头就能看见端坐上首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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