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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御史,圣上在里边,我去通报一声。
您稍等。”
苏明惶然,看来宋友来所说之事,十之八九是稳了。
以往之时,这些人脸上总是挂着当差人的疲惫和冷漠。
哪有人会愿意对一个八品的芝麻小官曲意逢迎、阿谀奉承呢?
殿门两侧,守着两位面无表情的亲卫,视线平视望向
不出片刻,曹公公依旧是那皱成朵花的松垮老脸,“您跟我来。”
殿内,入目的博古架上一座莲花形银香炉中飘出一缕向上缓缓流动的青烟,无风自动,七扭八弯后融入空气,看似消散却总有一道清冷木香弥漫。
藤黄人影正伏在案上忙碌,闻声抬起垂脚璞头,朗声笑道,“苏御史来了。”
放下手中折子,离开云纹足披帛红漆椅,语气熟稔仿佛老友相见。
“你来给孤说说,外面又发生了何有意思之事?”
苏明闻着殿内的龙涎香,腿下十分利索,忙不迭伏地行跪礼。
“参见圣上!”
见他如此,圣上不顾藤黄大袖落地也执意拉他起身,嘴上念叨着,“免礼。”
“圣上,这一年XX地的巡察记录在这,您一看便知。”
可圣上显然无心此事,接过记录便随手摆在案上,垂眼看向苏御史,仿佛话家常般,
“苏明,你中状元那年是几岁?时间太久了,孤只记得当时在洛城殿吧。
你是我钦点的状元郎,也是咱们大晟最年轻的状元郎。”
“回圣上,那是于永春二年,臣正值弱冠。”
“永春二年。”
圣上口中喃喃,似是陷入回忆。
永春二年,仁德帝登基第二年,首次亲持殿试。
满腹才情的小郎君被已经而立之年的圣上戴上簪花,也算是他的伯乐了。
苏明记得最深的是那一年洛城殿的桃花开得正旺,殿内被二月凌冽寒风吹进一地粉白。
他只着单衣忍者瑟瑟发抖的身子,挺立于冷香之中,立下重誓,此生苟利国家,不求富贵。
直到现在一闻到二月桃花,也能瞬间回忆起那一年的冰冷彻骨和蔓延四肢百骸的喜悦。
“已经十五年了。”
“你当这小小的巡按御史也十五年了,苏明,你可有怨怼?”
“臣不敢。”
“看你整日舟车劳顿,四处奔波,孤也于心不忍。
齐中丞已经向我提出退隐,我已经应了。
现如今御史中丞暂缺。
朕希望你能顶上。”
“谢圣上!”
圣人见他应得干脆,心下也落下一块大石。
如今左右丞相虽相互掣肘,可他们背后都是各个世家大族,他需要一个没有背景,只服从于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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