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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春垂下眼来,心下了然。
这嘲瑰翁主自今日同她相见开始便处处针锋相对,让她一时之间摸不清头脑,此刻才幡然醒悟,原来是一早便瞧上了顾小侯爷,因着这些时日坊间对她的传闻,便将她看作了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荣华并不蠢,早早就瞧出嘲瑰的意思。
她不希望哥哥在盛知春身上下功夫,单纯是因为盛知春仅仅是一个对哥哥前途没什么帮助的庶女。
而嘲瑰……
她更不想让一个野心勃勃且居心叵测的人来霸占她唯一的兄长,她的亲哥哥。
今日嘲瑰对盛知春百般挑衅,她不是没看见,只是嘲瑰既未挑明,她也不好上赶着用侯府的势力为盛知春撑腰。
可此番嘲瑰竟三言两语攀扯上哥哥,她便不能再做一个冷眼旁观的渔翁,只好一面顾及着嘲瑰的身份,一面措辞着圆场。
嘲瑰闻言垂眸浅笑,似是早就预料到荣华会出此言。
半晌,她方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荣华:“原以为郡主适才那句让嘲瑰在**多住几日的话是真心的,不曾想是在哄我。
嘲瑰孤身一人从鄯善来到**,本就孤单无依,只想着同郡主年纪相仿可以多多亲近,看来是嘲瑰想多了。
既如此,便不好再劳烦郡主,就让嘲瑰自己一人留在席上听曲儿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能让同席的贵女全都听见。
荣华本就是个经不起激的性子,如今瞧着席面上的贵女们全都神色有异瞧着她们,偶尔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由得心头无名火起。
她冷笑一声,斜睨着嘲瑰,语气中掺杂着几分不满:“既然翁主有意,那便请一同前去斋房。
只是寺内斋房简陋,还望翁主莫要嫌弃。”
“自然不会。”
嘲瑰目的达成,站起身来笑着看向荣华身后的盛知春,眼神中带着几分必胜的骄傲,看的盛知春一阵头疼。
盛元柳的事已经够让她心烦,她实在没什么心力再分出一些来应对这位金尊玉贵的异国公主。
但愿朱雀那边解决的顺利,好让她轻松几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荣华走在前面听见这声长叹,悄悄放慢了脚步,跟在盛知春身边。
她并不在乎一旁嘲瑰的眼神,反倒伸手拉住盛知春的手腕,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叹什么气,我可是看好你,你别让我失望啊!”
这话一语双关,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荣华究竟是何用意。
盛知春被这话噎了一瞬,只好挤出一个笑:“郡主说笑了,我棋艺差得很,怕是比不上郡主和嘲瑰翁主了。”
装傻嘛,本就是她百试不穿的把戏。
荣华闭了闭眼,一把撇开她的手腕,快步朝着斋房走去。
盛知春被落在后面,本想松口气,转头却瞧见嘲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她只得再冲着嘲瑰微笑,走得更慢了些。
不知这些番邦人是否真的神经大条到看不出别人的意思,嘲瑰非但没有快步跟上荣华,反倒也缓下脚步,同盛知春并排而行。
气氛愈发尴尬起来,纸鸢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跟在盛知春身后扬声道:“姑娘,我瞧着那边有净房,您方才不是说想要更衣,奴婢这就陪您过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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