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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朱雀被顾景琰送来盛知春身边,从来都是呆在树上,唯有跟着盛知春出门时才会从树上下来。
在下人房里也从未见过她的身影,秋荷斋的女使们大都好奇她每日究竟是如何休息,纸鸢也十分好奇她是不是像燕子一样在树上筑了个窝。
既瞧不见朱雀,纸鸢便端好方才熬好的那碗药,又在旁边的罐子里取了两颗琉球糖,一样放在托盘上,朝着盛知春的卧房走去。
此刻盛知春依然睡在榻上,眉头紧锁,似乎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纸鸢心疼地用帕子拭了拭她额角渗出的冷汗,一个人用力将她扶起来,又在脑后垫了两只粟玉枕,这才端起那碗药来。
她轻轻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正要喂下去,忽而觉得脑后一疼,没来得及反应便晕了过去。
她虽是晕了过去,可手上的药碗并没洒,反倒是被人接住,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朱雀揽着纸鸢的肩膀,把她从盛知春床前搬起来,这才看向身后那人:“侯爷,已经收拾干净了。
时间不长,您可要快些!”
顾景琰从角落中走出来,并未理会朱雀的话,反倒径自取过桌上的药碗,在盛知春床边坐了下来。
朱雀见状不由得撇了撇嘴,一把将纸鸢扛在肩上,朝着屋外走去。
卧房之中立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顾景琰和盛知春两人。
顾景琰瞧着盛知春略显难熬的睡颜,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过去尝试着抚平她纠结在一起的眉头。
可盛知春眉头紧锁,无论如何轻抚都无法抚平。
他只得作罢,以手试了试碗中药的温度,这才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待到凉了些才喂到盛知春口中。
好在盛知春虽是昏睡着,却还能喂的进去药。
只是喂药一事颇为费神,一碗药喂了大半个时辰,才尽数喂进盛知春口中。
顾景琰扶着她躺下,又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印掉她唇边沾上的药渍,又将帕子叠了叠,放在了盛知春的枕头边。
他站起身来,本欲离开此处,目光却瞥见她那妆奁前摆放的那只木盒。
这只木盒似曾相识,顾景琰拔脚走过去,将那只木盒握在手上,轻轻打开,这才瞧见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他曾经交给盛知春的那枚金簪。
金簪旁边还放了个锦袋,袋子里面鼓鼓的,打开来瞧,是那枚他送给她的筚篥。
这枚筚篥是他在战场之上,用敌军首领的指骨打磨而成,为了做成这枚筚篥,他不眠不休了几夜,才做成这样。
如今被收到礼物的人好生存放着,顾景琰不由得心生欢喜。
他又重新将筚篥放回木盒中,又将木盒摆在原来的位置上,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朱雀见顾景琰离开,这才将纸鸢又重新拖回来,放在盛知春的床边,随后也退了出去,重新回到院中的梨树上。
不知过了多久,纸鸢才慢慢醒转。
她惊呼一声,从床边站起身来,又瞧见一旁早已空掉的药碗,愈发疑惑起来。
方才是她太累了睡着了么?为何一醒过来那碗药便空了,难道是姑娘自己醒了?
她连忙扑到盛知春面前,悄声叫道:“姑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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