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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半个小时后，他再回来，面色凝重而难看。

我扯了扯嘴角：“病情又恶化了吗？直说就是。”

我现在还有什么消息是承受不了的。

手上被江澈塞来一张化验单。

“这是什么？”

我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数值，有些不明所以。

江澈欲言又止的看我半晌，语气复杂。

“苏烟，你怀孕了。”

我看着手中被攥得发皱的化验单，觉得好不真切。

脑子里乱得厉害，像是无数人在耳边念着，嘈杂又不知所云。

我轻轻拂上小腹，却因为疾病消瘦，一点肉都没有。

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

是我和季明舒的第一个孩子。

良久，我干涩着喉咙开口：“我的时间，足够生下他吗？”

江澈瞳孔一缩：“黎苏烟，你疯了吗？”

我很久没有说话。

也许是我的脸色太过难看，江澈缓和了声音：“你每天这么多药片灌下去，对孩子都是伤害。”

蓦地，我脑海里闪过季明舒的话。

“这孩子生下来就是私生子……”

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浓重的绝望又在我心上涌起。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合适宜。

就算我能生下他，如季明舒所说，他也只是个私生子。

到时候我死了，谁又能护着他。

我闭了闭眼，心脏早已碎裂，胸膛处空空荡荡灌着风。

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安排手术吧！”

手术安排得很快。

两天后，我躺在手术台上，像一只等待被肢解的羊。

就算打了麻药，我还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抽离。

好痛，深入骨髓般全身都在痛。

冗长又刻骨，像是上天降下惩罚，惩罚我不配为人母。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在出病房的那一刻，会看见季明舒。

他在不远处的护士台，不知在与医生说什么。

在他身旁，关晓蝶笑意嫣然。

明艳般配地一对壁人，令我只能自卑地躲进被子。

在进入病房后，我松了一口气，被子早已被眼泪濡湿一片，却又庆幸他们没有看见我。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季明舒独自一人蹙着眉走入，沉声开口：“你怎么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还在想怎样搪塞，身边的护士却快人快语地开口。

“流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