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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人要来,今晨就开了。”
云空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
“栀子又名禅客,古来寺庙之中皆种了不少,只是大师这里的却娇小若盆景,倒是看不出年岁。”
晏珣眉目依旧,平静将眼神收回。
“这盆花出自百年前一名佛子之手,世间只此一物。”
禅房里的气息他觉得熟悉,好像曾经身在其中浸染,心里虽有疑惑却不知不觉渐渐安稳平静。
“大人今夜在禅房歇一晚,或许就能知晓几分你心中疑惑的渊源了。”
云空将栀子搬到榻前道。
听闻此言,晏珣颔首道:“既如此就叨扰贵寺了。”
云空闭目,双手合十道:“大人言重了,此番桃花汛前,大人力排众议修堤迁民,救生灵于水火是功德无量。
如此善举,贫僧必当为大人解心中困惑。”
“有劳大师了。”
夜里山寺安静,庭户寂然,唯有几声蝉鸣蛙声。
晏珣平躺在木榻上,只觉一阵凉风而过,他已然入梦,与曾经梦里不同,他今夜并非梦中人,而只是看客。
仍旧是他安置的这间禅房,一名佛子跪在蒲团上诵经,他眉宇冷肃,背脊挺拔,若是蓄发定然与晏珣一样相貌。
佛子早已剃度,身上的月白袈裟在日暮流霞中发着光晕,待到暮色四合时,他才起身拾了一把剪子将檐下一株栀子修齐整,而后小心数了数枝桠上结出的花骨朵将它抱到房中的香案上,眼里温柔带笑,似乎极为期待花开之时。
他小心呵护着,必然是担心夜里有野猫来破坏娇花。
待到寺庙晚课过后,佛子孤身回到房中,就见木榻上靠着年轻女子,妩媚着人,缓鬓倾髻正是舒娘的模样。
佛子只看了她一眼并不搭理,而后坐在蒲团上打坐。
女子倒是见惯了她这副模样,娇笑着钻道他的怀里,低声吟道:“你就不能陪我说会儿话?”
佛子一手紧握佛珠,指尖发白,念着经文的声音不觉高了些。
她宛若一条湿滑柔软的灵蛇,缠在他的身上,双手覆在他紧握佛珠的手上,樱唇在他耳边轻叹:“看来若怀哥哥真的忘记月娘了。”
软绵的声音带着遗憾与悲戚让他眉宇有了片刻松动,仿佛与他灵魂共振般,自称月娘的女子靠在他的怀中,将身上的衣衫褪尽,女子独有的温软贴着他,他无奈伸出手将眼睛遮住道:“我记得施主,不过如今我已入空门,施主还是唤我觉善罢。”
月明星散,女子勾着搂着他的脖颈轻笑道:“什么善不善,世人皆不善,天道也作恶将你我二人拆散,我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你,自然不要你再留在佛门之中。”
他们贴得近,身上的袈裟也仿若一层可有可无的白纸,一刹那间他跟着她的声音想起了红尘往昔,没有佛门束缚,心也渐渐酥麻。
“我已悉数忘记,请施主放手。”
他低声喝道,又怕自己用力将她伤到,只能咬着舌尖让自己留有一方清醒克制。
月娘轻轻含着他挡在眼前的手指,湿润柔软让觉善喉结上下滚动。
她听得他吞咽的声音,委屈道:“你明明也想我,为何……”
他虽耳廓发红,捂在眼前的手依旧没有松动,握着佛珠的手却缓缓垂在身侧,冷肃的面容只差一刻必定要崩溃:“前尘过往如云烟,如今施主已嫁做人妇,莫要再做玷污清白之事。”
“当初说好我只是你一人的,若非你消失不见,我怎会被逼得嫁给旁人!”
话音刚落,只见女子光洁着身子站在香案,而后剪子“啪”
得一声落到地上,屋里充斥着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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